这边院子很贵,卖掉之后治病肯定足够了。
余兰氏沉默了下,才道,“也没什么不能说的。这个房子虽然小,但位置很好,尤其是家中有读书人。我儿子今年十五,夫子都夸他有天分,今年五月已经要下场了考童生。当初我不是没想过卖房子治病,只是一来那房子是我嫁妆,我不想卖。再有就是,我夫君他是咳血,这样的病只是拖着混日子而已,他也不愿意卖房子。”
傅清凝了然,举全家之力供养一个读书人,如今和贡院近在咫尺,自然不愿意离开,这一走,兴许就再回不来了。
“夫人,前院我们并不用,我们人太少,院子里青苔都长出来了。”留书垂着头低声道。
傅清凝有些惊讶,再没想到留书会帮他们家说话,这几个丫头平日里跟着她很是尽心,尤其是留书和琴弦,是她的陪嫁丫鬟,陪了她许久,感情不一样的。“行吧。只一样,你们不能进后院。”
余兰氏忙应了下来,眉开眼笑的走了。
她身旁的姑娘一直低垂着头并不多话,跟着她进来跟着她出去。傅清凝看了一眼,也不在意。
等到三月的会试过去,最多等到四月底会试结果出来,那些人就会搬走。
前院多了母女两人,她们还在厨房做饭,对傅清凝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日子还是和以前一样过。天气渐渐地暖和,甘州那边的雪灾也有好消息传来,而会试的日子,终于到了。
这个时候,他们住的这个院子的便利就出来了。住在外城的那些举子,得头天下午就进城,更别提住在京郊农家院子的,兴许得提前两天就进城。
而赵延煜,只需当日起早一些就可,拎着傅清凝早就备好的篮子,他和赵谨两人,两个篮子内外都一模一样,赵谨头天夜里还住回了这边的院子,父子两人一起出门往贡院去。
天还没亮,但他们这条街上却人头攒动,赵延煜起身了,拒绝傅清凝送他过去,只让她送到门口。
傅清凝看着夜色中灯笼昏黄耽误亮光下渐渐走远的赵延煜,忍不住道,“平安回来,别的都是次要的。”
赵延煜心里满是不舍,听到她的声音后再忍不住,猛的回身,几步上前揽过她身子,“好好的,等我回来。”
本朝会试,是一连九日,全部考完才放考生出场,最大程度地杜绝了作弊的可能。
直到看不到人影了,傅清凝才转身回院,天还没亮,她躺回床上却睡不着了,只觉得这床比往日里宽了许多。
而出门在人群中的父子赵谨心里满心不是滋味,“你娘有没有想我呢?”
赵延煜实在不想打击他,任谁遇上他这样的夫君,别说想了,大概眼不见心不烦吧。此时他心情不太好,忍不住道,“你就是在家,我娘也见不到你几次吧。”
赵谨默了下,“儿子,做人不能这么老实。要圆滑一些。”
傅清凝一开始睡不着,后来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一觉睡醒,已经是下午,明媚的阳光洒落屋中,傅清凝眯了眯眼,坐起身才想起赵延煜已经进了贡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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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动静,留书飞快进门,“夫人醒了?今天外面可热闹了。”
傅清凝疑惑,“有什么热闹的?”
留书帮她穿衣,边道,“贡院那边啊,进门的时候要搜身,搜出来好几个作弊的,当场就被夺了举人功名打了板子赶出来了。”
傅清凝哑然,“有没有人喊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