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好了,现在好了,彭厂长又出来了。”
“是啊,还是彭厂长替厂子考虑。”
“彭厂长是个好人,我们做得不对……”
工人们的言语中满是恭维,也满是讨好,可是母亲姜黎仍是淡淡的,对他们也不热情,也不过分冷淡,更让一帮工人围着她说起好话来。
孙旭光好不容易挤了进去,碰到彭湃那两道鄙夷的目光,他的话就说不出口了,见姜黎、彭湃不搭理他,只得灰溜溜地走了。
他明白,在这一次的掰腕子中,彭家彻底胜利了,有了市长的支持看重,镇里就是想再干涉南光也要考虑一下了,况且现在有了外商的支持,有了刘晓青的帮助,彭长远将来在南光的地位稳如泰山!
这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本想搞倒彭长远,没想到人家没搞倒,倒成了市长的红人……
这些他都不关心了,更不关心现在脸如死灰的高学锋,两人本来就是狼狈为奸,孙旭光怕的是,将来彭长远再主事时,会怎么对付自己,自己这个副厂长是干不长久了……
……
另一边,那些工人结结巴巴地还在说着好话,闻讯赶来的没有围攻彭家的工人也在大声在训斥着他们,有的人竟自扇耳光,声泪俱下,总之一个意思,他们是被高学锋和孙旭光蒙蔽了,希望彭家不要记恨他们。
周玉勤终于可以正大光明露面了,指挥着工人回厂里擦洗机器,等待厂长归来。
财务科长李英重新上岗,看着这些工人她长叹一口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虽然高学锋和孙旭光明义上还是厂里的副厂长,他们只当二人已经不是了,没有人再去请示他们!
晚上十点左右,彭长远终于回来了,他已然喝醉了,可是神情兴奋,一改白天拘谨与颓丧,“我与市长谈了,市长支持我们改制,说有事可以直接找他,让我大干一场……”
“真的?”姜黎知道这是酒话,但也是实话。
“嗯,改制,厂子改制,我说了算!”父亲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亲昵地抚摸着彭冰的小脑袋,怜爱地打量着自己的大儿子。
“好,从今天起,扬眉吐气了!”
与彭家其乐融融的场面不同,南河镇一家饭店内,高学锋面前摆着一个粗瓷大碗,他自己个不断地把碗倒满,又一口喝下去,他的对面坐着的是一脸厌恶的崔裕禄。
“喝,你不是自己说罚酒吗?”眼看着高学锋越喝越多,崔裕禄仍没有让他停下,“给他数着。”
“四,五,六……”众人看看面红耳赤眼睛迷离舌头打颤的高学锋,数了起来,起初声音还小,后面声音越来越大,看他出洋相似乎成了乐趣。
终于,高学锋喝不动了,也站不稳了,他想对崔裕禄说点什么,可是嘴里含糊着身子一软就滑到了桌子底下。
“我们走,不用管他。”崔裕禄厌恶道,带头走出饭店,看也不看桌子底下的人。
大家都走了,只剩下喝了几斤酒的高学锋,当饭店服务员把他架到街上,他才踉踉跄跄往前走,走到南河桥上,他倚在栏杆上哇地一声吐了。
几只野狗立马围了过来,舔食着地上的垃圾,长长的舌头呼着热气,舔食着他嘴角的秽物……
到了半夜色时分,一个疯魔般的声音突然在镇子上空响起,“周郎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周郎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
声音一会儿哭一会笑,整个南河镇都醒了,喊声渐行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