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仪官紧跟着高喊:“起!”
上官云默这才收回目光,眼前两米处,领头的是身着袈裟的老和尚,身后两列十来个和尚,显然是在迎接自己。
看到她看过来的目光,老和尚迎上来,“阿弥陀佛!”
上官云默还礼,“拜见大师,大师安好!”
“善哉善哉,近三十年来,敝寺除了三个月前接见过一次贵人,施主还是第一个大驾光临的客人!”
“哦?是吗?”上官云默有些惊讶,感觉周围人不少,不像是香火不盛的样子。四下环顾,不由得吓了一跳。整寺门前的广场上,人头攒动,被士兵们戒严在外,却统一是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在这初冬的早晨瑟瑟发抖,还有相互抱在一起取暖的。
她突然觉得,自己身上披着的这件湛蓝狐裘披风,如同着火了一样,灼烧的她恨不得失态的扯下来扔掉。就这一件衣服,就能够这里多少人吃多少顿饱饭了。她自己像个小丑一样,举着宣白的馒头,闯进了食不果腹的人群中高调的炫耀着。
上官云默的心情,从初来此地的好奇新鲜变成了难堪,她想了想,低声道:“彭家令!”
旁边随侍的彭冬青上前,“微臣在!”
“今日回去,即刻赶制一匹冬衣,送到这里,务必人手一件!”
“这……殿下,这里都有几千人了,这可是一笔不菲的花销!请公主三思!”
“阿弥陀佛,施主,这里固定有三千四五百人!”
“彭家令可听清了?就算一身普通的棉衣要一两银子,那么最多也就不过三千五百两银子!”
“公主,这三千五百两可不是个小数目!”
上官云默微微靠近他,压低声音,一句一顿的道:“哦,是吗?倒是本宫无知了。本宫看你腰间这枚羊脂玉玉佩,似乎成色不错,不知价值几何?这身锦缎,这玉扣腰封,这镂空银冠上的蓝宝石,不知价值几何?这藏锋裘,逾矩了吧?”
“微臣……微臣……”彭冬青终于收敛了自己倨傲的态度,额头微微见汗,不敢再多言。
上官云默这才站直身子,“本宫并无怪罪你的意思,你劳苦功高,得了这些也没什么。只是比照彭家令你这一身衣着来看,这三千五百两的银子,也不是个什么大数目。何况,本宫听说一件普通的棉衣,三四钱的都是很暖和的!”
彭冬青这次是真的不敢有半分推脱了,“微臣不敢!微臣这就吩咐人去办,一定尽快办好,请公主放心!”
可能是上官云默在外面站的时间有点长,远处的人骚动起来,那些戒严的官兵拿着棍子蛮横的推搡。她看着自己这庞大的仪仗队,和那拥挤的流民形成鲜明的对比,突然觉得很无力,有些意兴阑珊的摆手道:“去施粥吧,不得冲撞百姓!”
“微臣遵命!”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里面请!”
“大师请!”
进了寺,里面几乎人满为患,上官云默在戒严出来直通大殿的路上,越走越快,左前一个七八岁的瘦弱男童,突然被从底下的缝隙里挤出来,倒在她前面不远处,她猛然顿住脚步。
旁边的侍卫边拼命的拦着人群,边惶急的不停请罪。
上官云默没有理会,她只看着那孩子青白的脸色,惊恐的眼神,心里不断的想着:“我救不了他,我救不了他们……”放眼望去,他们绝望,麻木,看着她的眼神满是愤恨。原本以为他们是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