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吴镇长颇具深意地看了锦离一眼。
一整天,妇女显得尤为安静,全程低着头极少说话,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与昨天那个跪在镇政府门口大喊人民公仆为我做主的妇人判若两人。
转念一想,许是昨晚吓狠了。
但吴镇长依然觉着有些怪异,妇人居然从头到尾不提离婚这茬,按理说夫家一家子都对她起了杀心,这日子还能过下去?
心该有多大!
锦离余光扫到吴镇长意味深长的眼神假装没看见,心里大概知道他在想什么。
离婚?
当然要离,不到最佳时机而已。
离婚和放范璞渝出来,如今都是手里的筹码,在恰当的时机里筹码秒变现钞。
创业资金必须来路清明,堂堂正正,让人挑不出错处。
说到这里,锦离其实是有私心的,的确想走点捷径缩短任务时间。
所以一开始便盯上老狗逼兜里的钱,在实施报仇计划的过程中,每走一步都在不动声色靠近那笔钱。
白手起家,一块一块赚启动资金,起码要多耽搁半年。
儿子被公安押走,两老口子跟在范璞渝身后跑,一边跑一边抹泪。
样子凄惨极了。
范璞渝回首,目光阴鸷看向站在田埂上的锦离。
锦离缓缓抬眸,迎上他的目光。
视线相撞那一刻,范璞渝浑身不寒而栗。
对上冷冽无比的眼神,范璞玉怔了怔,此刻才深刻意识到眼前的女子是如此的陌生。
女子立在凛冽寒风中似一株带刺的野玫瑰。
她早已不是那个对他唯命是从,以他为天的卑微妇人。
背脊坚挺笔直,眼神清澈而坚毅,投过来的目光冰冷漠然,眸子里已然没了他的身影,她早放下那段感情,再无一丝情意。
范璞玉慌了,心里最后一丝侥幸尽去。
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当一个人不爱你,不在意你,你的死活又与她何干呢。
因为曾经他便是如此,她躺在牛棚里挨冻生病,他心里不曾泛起半点波澜,甚至希望她就此死去。
现在,形势倒转,范璞玉一时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五味杂陈。
范家两口子跟着宝贝儿子去了镇上。
牛云芳谨记弟妹的叮咛,短时间内俩妯娌切记避嫌,两件事绝不能搅到一起,于人诟病,说三道四。
事了,牛云芳牵着小花先走一步,回家收拾老房子。
锦离期期艾艾找田村长商量,恳求借住村西头那栋无人居住的土坯房。
村长劝她到他家住一些时日,村西头太偏僻了不安全,锦离声音低沉道“多谢村长好意,我想一个人静静,咱们溧水村民风淳朴,他不在没人害我。”
村长想了想“行吧,有事招呼一声,别自个闷着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