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十二月的寒冬,成城虽然同往年一样没有陆乔所期盼的那样飘雪,但是这深夜里下着淋漓不断的雨,一双手早就已经冻的麻木。
在梦里双手牢牢的被一条冰冷的锁链捆住,挣不脱甩不掉,身后漆黑的深渊如同巨兽怒张的嘴要把自己一口吞掉。
陆乔双手紧紧的压在胸口,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听到自己的喘息声,终于回到现实。
原来只是个梦,幸好只是个梦。
心跳回复到正常跳动的速度,陆乔转头望了望身边,空空的,被窝里也是凉凉的。
对于这样的情景陆乔已经习惯了,轻叹了一口气,起身披了居家的棉衣往客厅走去。
十多平米的客厅不大,不需要开灯,台式电脑的显示屏足够将整个客厅照的轮廓分明。电脑前身形肥胖的男子正缩成一团窝在椅子上,忽明忽暗的光照射在他肥大油腻的脸上,看那痴迷的眼神,应该正和他那群所谓的兄弟厮杀的正酣,该是进入决赛圈了。
抬头望了望墙上的时钟正指着一点,陆乔抽了抽嘴角,无限苦涩的笑了一下,把心里想说的话给咽了回去。
头皮上一阵隐痛传来,那是前几日被那个男人抓掉一把头发留下的;手腕上的淤青也还在,手腕一动就有钻心的疼痛传来;腿上的伤口还没掉疤,白天换衣服的时候挂到一块血痂,皮肉掀开又流了不少血。
本是想提醒他早点休息却横空招来一一顿打,连陆乔自己都不知道她说错了哪句话。
好了伤疤忘了痛,何况这伤疤还鲜活的呢,何必自讨苦吃?
陆乔紧了紧领口,去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水很烫,陆乔却很贪,好像这全世界都是冷的只有这杯水还能给她一点温暖。
站在厨房的窗前一口一口喝着水,温暖随着水流从喉管慢慢淌到胸腔,陆乔的心口终于暖和了起来,刚才梦中的惊吓也慢慢散去,透过玻璃陆乔往窗外望去。
沉沉的夜里路灯也惺忪迷离,雨丝散开如同一层薄薄的纱垂在灯下;路上没有一个行人,只有可数的汽车拖着寂寞的响声从马路上碾过,远处的霓虹隐在水雾之中,不见城市往日的繁华。
“加上读大学,我在这里已经生活七年了。”陆乔心里轻轻的念过,心里闪过一丝酸涩。
一个女孩子能有多少个七年,何况还是自己最好的年华,可是七年过去了自己在这座城市里依旧是一个过客。
眼前的男人是自己的丈夫,睡在一张床上却见不到彼此最真实的那一面。
住的房子是自己的家,可是婚前自己却没有出一分钱,理所应当那房产证上也不会有自己的名字。
就连那户口本上,那个男人名字旁边写的也是离异,再婚。
轻轻推开窗户,室外的风夹杂着冰冷的雨肆无忌惮的窜入,陆乔禁不住打了寒颤,但是却偏偏对外面新鲜冷冽的空气起了贪念,陆乔只是想让自己呼吸一下外面新鲜的空气,客厅却传来粗鲁的吼声:“疯了吧,大半夜的开窗户,冷死了!赶紧关上。”
客厅和厨房之间只是用推拉门隔开,陆乔进来的时候没有把身后的推拉门关上,窗户一打开,自然影响到了正在酣战的大爷。
陆乔赶紧关上窗户,又喝了几口水,重新回到床上。
被子里早已经没有了温度,脱了棉衣躺进被子里,陆乔只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一个冰窟窿一样,不得不哆嗦的把自己蜷成一团,以此来对抗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