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斐蹭地站起来,瞬间跑没影了,邱离只见一道残影略过,自己病房里顿时只剩下他一个人。
邱离像个空窗老人似的,痴呆着望着大门“……卧槽?”
“他怎么会摔断胳膊?”方斐一路跑进电梯,焦急地问,“你怎么都不扶着点儿啊?”
高天睿心说他要演苦肉计,我他妈扶谁,扶那个床头柜吗?但嘴上只能无奈地说“对不起,是我的失职。”
“你真是……”电梯到了,方斐窜了出去,跑的比高天睿还快,一回病房就看见医生在给裴璋重新包扎,着急地不行,“你怎么摔着了?”
“我没事。”裴璋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你去陪你哥哥吧。”
“我陪他个毛,你这样我怎么可能会离开?”方斐心疼地看着他的胳膊,问医生,“怎么样?严重吗?”
“没事,不严重。”医生安抚道,“等骨头长合了再闹这么一出,那时候才比较严重。”
“……”
“现在的话,反正之前的骨头也碎了,还没开始长合呢,现在就是又碎了点儿,重新开始长而已。”
方斐“……”
虽然话有点奇怪,但意思应该是没什么太大的问题,方斐心放下一半,皱着眉看向裴璋“你真的要气死我?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能下床吗?还去找我?我自己不能溜回来吗?你干嘛要糟践自己的身体?”
方斐凶起裴璋来,和凶邱离时候截然不同,对前者是温柔如春风的无奈细语,对后者就是煤气罐炸了的轰然响声。
裴璋安静地听着,半点不见方斐来之前的暴戾,没了那股掰折自己胳膊也不痛不痒的麻木,他垂着眼帘静静听着,倒像个考试没考好正在挨训的乖巧少年。
“可那是你哥哥。”裴璋说,“我觉得我过去接你比较好。”
方妈妈听了有些不是滋味,自家小孩儿太乖了她反而觉得难受,多好的孩子,又懂事又在意她,偏偏下个床就能受伤,太让人心疼了。
“没事,我不会走了。”方斐放柔了声音,说,“在你伤好之前,我哪里都不去,就在这里守着你,我现在就去搬张床来,晚上也不走了,就睡在你身边。”
方斐实在是不放心,觉得裴璋身边的人都不靠谱,他在原著里这个时间段本来就是高危人士,动不动出意外,好不容易避开点灾祸养个伤,下个床都能把人摔了,还摔骨折,这得多用力,从床上砸下来的吧?
裴璋身边请来的保镖和看护就和开玩笑似的,人也扶不住,还得方妈妈自己来。
于是方斐决定把自己钉死在了裴璋身边,除了上厕所、洗澡,坚决不离开他,她指挥高天睿在裴璋病床旁边,添了张陪床用的钢丝床,高天睿一个人吭哧吭哧就把床扛了进来,展开了一眼,有点儿不敢相信“你能睡的开吗?这么点大的床。”
其实也能拆张大床散着放进来,但方斐嫌麻烦,还容易把裴璋病房弄脏,钢丝床也挺好的,反正方斐个子也不高“当然能。”
倒是裴璋看着那张床皱起了眉。
他原本是被邱离激起了好胜欲,还有一丝他绝不承认的、对方斐的占有欲在作祟,他在看见方斐被强行带走时,内心便涌起了滔天的怒意,就连他自己也找不到源头。
他只能任由那股怒火驱使他干出了冷静后便觉得冲动的傻事。
伤敌八十,自损一万五。
他只想看见方斐被他的伤带回他身边,从没想过让方斐直接住下,还睡在这么一张小破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