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站起来,行动缓慢地将事先准备好的煤油端起来。
然后,她看到了门缝背后的丽贝卡。
可是她们都没有说话。
丽贝卡看见她的姥姥,缓缓地将煤油倒在床上。
从床脚开始,顺着安娜的身体,淹没了她的发梢。
倒完,姥姥颤颤巍巍地把报纸卷成长长的纸棒,把它点着,眼见着就要将它甩向床上的人。
丽贝卡这才大喊“姥姥!不要!!”
“快跑!!!”姥姥对她这么吼着。
当六神无主的她跑出铁门时,汹涌大火已经冲破了玻璃窗。
她站在欢呼雀跃的人群里,听着他们激动着嘶吼着“烧死妖妇”。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家被火焰吞噬。
她的姥姥,没有被救出来。
……
浴室里,丽贝卡已经讲完了她的故事,她的嘴唇发白,双眼无神。
丽贝卡站在我的跟前,垂着睫毛,轻声问我:“莉莉姐姐,我是不是,也快要死了?”
说完,她缓缓褪下白色睡裙。
她的皮肤白得刺眼,我赶紧转过头去。
“莉莉姐姐,你看。血从,下面,流出来了。”
她没有音调地说,好像在说别人的事。
我不由得看过去——粘稠的红色液体顺着她的大腿根部滑下,掠过她漂亮的脚踝,在银白色的瓷砖上蜿蜒着流入下水道。
我感到既羞耻,又心疼。
我比她早一年来月事,但好在之前玛丽早就给我讲过相关的知识,所以我一点都不害怕。然而却没有人告诉丽贝卡月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她竟然以为自己快死了!
忍不住上前抱住浑身冰冷的她:“傻瓜,你只是长大了而已,怎么可能死掉啊!”
那天夜里,她头一次使用卫生带。她安静地躺在我的身边,身上带着淡淡的芬芳,黑色的鬈发柔软漂亮。她实在太累了,睡得很沉。
而我却辗转难眠。我从阿布那里确认了丽贝卡家里的消息,想着丽贝卡之后该怎么办,实在难以入睡。直到清晨我才终于睡着。
我做了一个可怕的梦。
梦中的丽贝卡,变成了手织的洋娃娃。
黑色的鬈发,紫色的眼,白皙的皮肤,粉嫩的嘴唇,身穿白色的百褶裙。
我欣喜地唱着摇篮曲,抱着她,摇啊,摇啊,摇啊。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我唱啊,唱啊,唱啊。
满腔柔情。
我将她放在一万朵花里,用手轻触她的嘴唇。
滑过她的脸颊,滑过她有着玫瑰胎记的侧颈。
我笑着唱啊,唱啊,唱啊。
忽然,从身体深处涌现出一股激情。
慢慢发芽,慢慢发芽。
可是我却想要掩盖那种激情,我的歌声越来越小,直至微乎其微。
悄悄地,我将她白色的裙子拉下去,露出上半身。
我心脏狂跳,屏住呼吸。
忽然间。
我用力地将手压上似乎渴盼已久的皮肤!
多么柔软……
手指慢慢地……往下……
往下……
往下……
我抬起手来。
这才发现——
我的一双手,竟然沾满了粘稠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