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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那时的沉默
    到了晚上,夜色黑了下来。

    覃宣刚把试图留下来照顾她的经纪人徐丽打发走,那边各部门已经准备完毕,李导喊了开。

    这是一场雨中的戏。

    剧情走到李皇破了虞国都城后,便将宫诃带回了皇都长安,长安城里有连绵不绝十六宫,他把宫诃丢在人烟很淡的地方,想要磨一磨她身上的棱角,让她为自己折服。

    每日每夜,与宫诃为伍的,只有一个瘦弱的小宫女,以及破旧的宫墙,无垠的杂草。

    宫诃心里却暗自庆幸,只希望这样苟延残喘便好,不要让李玉堂想起她。

    可偏偏事与愿违,李皇见过宫诃后,觉得后宫粉黛来皆索然无味,便大笔一挥,封了宫诃为后妃。

    册封大典上,宫诃咬舌自尽,被救回。

    今夜轮到她侍寝时,宫诃一身白衣,并不拒绝,半推半就将李皇拐上了床,正当李皇色字当头想剥她衣服时,宫诃拿出早早藏于枕下的匕首,刺进了李玉堂的肩膀。

    如果不是这位陛下会武功,中原就该易主了。

    李玉堂也就成了史上第一个死于妃嫔塌上的皇帝,沦为千古笑柄。

    得知此事的太后勃然大怒,势必要处死这位亡国公主,李玉堂不顾肩上有伤,恳求太后,好不容易才保下宫诃的命。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不要宫诃半条命,如何能保住皇室威严?所以这位胆大包天的后妃被罚跪一天一夜。

    长安由秋入冬,在西北之地,大风如刀,雨水冰凉。

    江离鹤穿着一身浅黛色的妃服,正调整角度,配合着灯光与摄影。

    化妆师给她上了妆,能清楚看到她额头上的伤痕、脸上的手指印、嘴角的鲜血。

    妆容逼真。

    “好!这个角度好!开始吧!”

    江离鹤提起裙摆,重重跪在青色的石板上。

    宫诃跪在殿外石阶上,仰着头,看着御笔亲题的巨大牌匾,殿名“念虞宫”。

    李皇特意做了这一道牌匾,念虞,念虞,是无尽的羞辱,宫诃嘴角带笑,眼底是无尽的凄凉与怨恨。

    狂风肆虐。

    冬雨骤降。

    瓢泼大雨敲打在青砖上,很快激起一层白色水雾,江离鹤的身体也被剧组洒水车上倾倒而出的水瞬时淹没。

    在场所有人心里都梗了一下。

    江离鹤的背依然笔挺,整个人纹丝不动。

    宫氏一门,两国一战,战死八成,剩下两成,皆被她逼死。

    父皇想投降,被拒不投降的她气得旧病复发,手里拿着玉玺咽了气,才高八斗的丞相大人以身殉国,撞死在大殿上,鲜血溅了她满身。

    宫诃闭起眼,似乎想起了城破时的一幕又一幕。

    山河破碎,身世沉浮。

    皇氏死绝,虞国不在,世人冷嘲,史书骂名,亡国大耻,自然而然全部落在了活下来的她一人头上。

    大雨刺骨冰凉。

    宫诃一动不动,足足跪了三个时辰,直到后来眼前发黑,昏过去前,似乎看见了自己还是长公主时,穿着长裙四处玩耍的年少时光。

    江离鹤摇了摇身子,跌倒在青石板上,溅起一汪雨水。

    “卡!”

    江离鹤一个人的戏,完成度非常好。

    李辞导演赶忙喊了卡,一群人冲上前去,覃宣还没来得及多想,身体就也跟着冲了过去。

    江离鹤面色惨白,摇摇晃晃站起身,青墨色衣衫湿答答地沾在她身上,她身体的曲线一览无遗,纤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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