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不能投胎!”
蓦地,衣服口袋里,楚喻的手指被陆时骤然握紧。
楚喻觉得自己的心跳有些快。
他回忆,方薇云说的,九成九就是江月慢。
河底,桥下。
这应该是指,江月慢是在一个下大雨的夜里,被杀之后,扔在了桥下。或者是在一座桥的下面,被淹死在河里。
但方薇云说的,永远不能投胎又是什么意思?
耳机里的通话还在继续。
方薇云没有克制住怨毒的情绪,但她反应很快,立刻毫无痕迹地补救道,“伊蕊丝这个贱人,会遭报应!程家养在外面的情人,平白无故的,就从桥上连人带车翻了下去!你看,这是会遭报应的!”
孙医生十分有经验地开始安抚方薇云的情绪。
许久后,电话挂断,楚喻摘下了耳机。
他看着陆时,没有说话。
是陆时先开口。
“伊蕊丝没有怀孕,陆绍褚也没有接受手术。”
楚喻猜测,“是你让伊蕊丝这么说的?”
“差不多。”
陆时揉捏着楚喻的手指,嗓音仿佛沾了冬夜的冷霜,“她目的很强,也很聪明,知道怎么精准地击中方薇云的弱点。方薇云又跟陆绍褚闹过一次,陆绍褚越来越少回去了。”
楚喻听明白了。
方薇云现在应该惶惶不可终日,恐惧于自己“陆夫人”的身份会被取代、夺走。越是恐惧,越是害怕,就越是无法理智思考,越容易暴露秘密。
陆时每一步,都走得极稳。
他就像是隐在暗处的捕猎者,极具耐心。
任由陆时把玩他的手指,楚喻又忍不住道,“可是,我是说假如。”
他抿抿唇,艰难道,“假如说,我们、我们用尽所有办法,也找不到证据怎么办?”
如果江月慢是被方薇云溺死在水里,那在十几年后的今天,很有可能连尸骨都找不到了。
血腥味被尘土掩埋、被河流雨水冲散,留不下半寸的痕迹。
夜色里,陆时的眼神,仿佛打磨光亮的黑曜石。
他的手指,轻柔地理了理楚喻被吹乱的头发,很认真。
“我想过。还想过,一切的一切,甚至都可能只是我的臆想。但我无法容忍,有千万分之一的可能,她的骸骨沉在冰冷的河底,被泥沙覆盖。我却明亮光鲜地活在这个世界上,心无阴翳。”
有音乐声从大礼堂里飘荡出来,丝丝缕缕,听不分明。
沉默数秒,楚喻在风里仰起脸,亲了亲陆时的眼尾。又抓紧陆时的手,“走吧陆哥,里面晚会已经开始了。”
拉着人走了两步,楚喻转过身,无数话语到了嘴边,几次回转,最终未能成句。
最后,楚喻朝陆时笑道,“明年一切都会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