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动着手中的酒杯,忽然猛地灌了一口下去,精致的喉结颤动着:“反正以后我们也没有歌曲可以拿出手了,迟早一败涂地,被人讥笑是江郎才尽,争这一时的得失干什么?”
吴静安有点恼火:“不要说这样丧气的话,你本身又不是没有才华,早年你在炫境里,公司帮你做的定位也是创作型的……”
“够了!”沈木轻惨笑,“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我那点创作才能,和他比起来,就是天生的陪衬罢了!”
他盯着吴静安,漂亮的一双凤眼中,带着讥讽和恨意:“你们不过是搞一个‘双担主创、一时瑜亮’的宣传噱头而已,可你们有没有人问过我?我不想被拿来和他比,我比不过他啊!他唱得比我好,跳得比我棒,吉他弹得出神入化,还会作词作曲!我有说过要和他比吗?没有!是你们,是你们非要赶鸭子上架,就连他当队长,也非要叫我当个副队长!”
吴静安冷冷地看着他,身子向后坐去,远远地拉开了和他的距离:“沈木轻,不要这样说,多少人怕公司不捧呢,要是你真的不希望拿来一起被力捧,当年……你倒是说话啊。”
沈木轻忽然哑巴了。
他死死咬住了牙,看着面前相伴了多年的经纪人:“吴静安……你、你从来都没真的瞧得起我,对吗?”
吴静安看了他半晌,才把语气放柔和了些:“没有的事。我当然是欣赏你的,无论什么老板和经纪人,都只会喜欢你这样的,而不会喜欢陈岩。”
看着一脸木然的沈木轻,他又和声道:“才华……才华算什么?十个有才华的刺儿头陈岩,比不上一个听话乖巧的沈木轻,懂吗?你瞧,我们双剑合璧,这些年发展得多好,陈岩呢?要不是自以为有才华就可以恃才傲物,也不会落到那么惨。”
沈木轻呆呆地听着,修长身体瘫坐在座椅上,有着平时少见的颓丧。
吴静安伸手拍了拍他:“别多想了,能好好活着,还在业内风光无限,你还有什么好难受的?再说了,就算以后拿不出来原创歌曲,光是参加综艺、做做音乐类评委和嘉宾,也足够赚得盆满钵肥了。”
沈木轻又灌了一杯酒下去,忽然“咯咯”一笑!笑,清亮的声音嘶哑了:“是啊,我本来就是沽名钓誉,靠着他的作品,积攒了那么多粉丝,我这一辈子,都靠他。”
他刚刚和人应酬时已经喝了不少酒,现在又连着灌了几杯,语气已经有点微醺。
直直地瞪着吴静安,他吃吃笑起来:“就算是他死了,你和我——都在靠他留给我们的红利,吃饭啊!”
吴静安忍无可忍地低声吼:“你小声点,想让别人都听到吗?”
沈木轻的眼神直勾勾的,带着越来越浓的酒意,忽然道:“对了,陈岩的那两首歌,到底什么时候给你的?刚刚那个小贼……竟然说,陈岩从没给人看过?”
这话一出口,硕大的阳台走廊上似乎都静了一分。
酒店大厅里的声音隔着道通往阳台的墙壁,却隔不断喧嚣热闹。
悠扬的小提琴协奏曲中,吴静安的眸子闪着幽幽的光:“你说什么?成焰说……陈岩没给人看过?”
两个名字发音相似,他读出来极为生涩拗口,像是喉咙里被什么灼伤了似的。
沈木轻点头,醉意朦胧:“是啊,他是这样说。”
吴静安掌心慢慢渗出冷汗来,好半晌,才微微一笑:“他是个小偷,当然会撒谎。陈岩和我谈过,最后一次再卖两首歌给我,我们都谈妥了。”
他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