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崩溃了,我们的对话触动到了他的弱点。戈登意识到这一点。
但是还不够,还需要更多的东西激怒他。
戈登盯着他看了一会,又拿出一张照片。“不不,当然不止这些。”
兰格看着那张推到他面前的照片,是兰格很熟悉的一个花瓶,天青色的陶瓷瓶身,看上去素雅又清淡。
这花瓶就摆在他小木屋向阳的窗口,里面有一束刚刚绽放的满天星。
但是兰格上次去小木屋时里面插着的还是一束含苞待放的白玫瑰——带着刺的。
有人去过了,还为它换了新鲜的花束。兰格意识到这一点。
是他吗?他还一直坚持着吗?
“我们在你的花瓶里面发现了被害者的头发,三个人都有。”戈登说,“现在我们有理由把你告上法庭了吗,诺曼先生?”
啊,果然是他啊。兰格面无表情地盯着瓶子里的满天星——它们非常好看,小小的一束不惹眼也不夺目,但是却非常舒适。
这间小木屋确实不只有兰格一个人知道,还有另一个人,一个兰格知道却从未见过的人存在。
他总是避免与兰格见面,避免与他交谈,但是却固执的通过一些小小的举动证明自己的存在——就像这些孜孜不倦出现的花朵一般。
他们在多久前相遇来着?兰格不记得了。他只记得某一天,突然意识到另一个人发现了这个秘密基地。但是他却罕见地没有因为领地的入侵而恼怒。
或许是因为对方异常乖巧,像个透明人一样从不露面,从不惹麻烦,只是安静地欣赏兰格的画。所以兰格才会默许对方偶尔光临这里。
他喜欢画画,兰格可以感觉到对方对他的画作的痴迷。他喜欢对方的理解和赞赏,但是他却没想到对方居然会将这种喜爱付诸现实。
好吧,或许他知道对方和他一样不正常——他看到了兰格画作之下的那些扭曲的叫嚣着的欲望,并为之感动,为之倾心不已。
他一定会做点什么,做点什么让心中的情感迸发出来以避免自我因负担过重而破碎。
他确实作了什么,但却是兰格最厌恶的一种——他把兰格也扯进去了,他擅自使用了兰格的画,这是兰格最讨厌的地方。
并且他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糟糕。
真想杀了他。
“足够了,探员先生。”兰格叹了口气,揉揉发胀的眼睛,随即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
这张照片似乎标志着这场审讯到此便再无进展了。
兰格在这之后不论对面的侧写师怎么威逼利诱,都只用充满阴霾的眼睛沉默地看着他,一副绝对不会合作的模样。
而戈登在看到对方眼中流露的厌恶和倦怠时也明白对方已经得到了最想要的东西。
兰格比他们快了一步,或者不止一步。
他已经知道一切了。
“他不是我们要找的嫌疑人。”戈登结束了这场审讯,推门而出。“但是他一定知道些我们不知道的事,他知道凶手是谁。”
“他对我们很不满,他对我们的敌意很大,他挑衅我们并且想看着我们变得焦虑。”霍奇皱眉。
“他看到受害者的尸体眼中只有好奇和感兴趣而没有怜悯或者同情,他一直盯着那些照片,细细观察它们,但是正常人会在看到尸体时下意识移开目光。”
“或许他是凶手的同伙?他们是搭档?他们一起为了某种艺术实施犯罪活动?”摩根开口。
“不他不是凶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