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上带着露水的含苞白玫瑰,配上酸甜可口的鲜红色浆果汁,和毒药。
“我的小爱好,正好和我不恰当的癖好相适应。”兰格说,“所以今晚我能有幸见识一下汉尼拔的美食节吗?”
还有那双眼睛,锋利的目光,柔和甜蜜的色彩,想必十分清爽又富有韧性。
配上黑椒汁,生菜和圣女果。
“当然。”汉尼拔看着对方蜜色的眼睛笑了,“希望你没什么忌口的东西。”
“对于美好的东西我一向不挑食。”兰格眨眨眼,“我们现在可以开始第一次心理咨询了吗?”
汉尼拔挑眉,“所以诺曼先生挑选心理医生的方法就是试试他的餐刀合不合手?”
“叫我兰格,”兰格微笑,“你知道我是有点怪癖的,莱克特医生。”
“汉尼拔,”莱克特医生点点头,侧身引向会客厅的路,“我们可以开始了。”
兰格和汉尼拔面对面坐在软椅上,距离维持在一个亲近又不至于让人觉得冒犯的距离。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屋内,映得两人的脸庞一半充满阳光,一半隐匿黑暗。
汉尼拔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膝上,“你能更加详细地和我说说那些错觉吗?关于你的感受。”
“当然,”兰格点点头,“我觉得有东西在追逐我,一些邪恶、贪婪、阴毒的东西,像一头野兽,平日里潜藏在黑暗的丛林中,冷不丁窜出来咬你一口。”
“你现在也觉得如此吗?”汉尼拔侧头环顾四周,“你觉得它在这屋子里吗?”
“不,”兰格摇摇头,“它从来都不在屋子里,也不在别的什么地方,他就在我身后。”
“它一直跟着你?”汉尼拔问。
兰格点点头。
汉尼拔若有所思,“这些错觉,它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兰格想了想,“大约从我懂事起就开始了,六岁?还是五岁?我不太确定。”
“那时它还没有形态,只是像雾一样飘荡在四周,也未曾对我展露敌意,当时我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真正意识到的话是在十一岁。”
十一岁,还是个孩子。汉尼拔眯起眼。
孩子的可塑性非常强,只要稍加教导暗示,他们便会变成不同的人。
“那一年发生了什么?”汉尼拔眯起眼观察着青年的神态,“是什么让你意识到它对你的恶意?是什么让它凝实拥有了形态?”
是什么呢?兰格移开目光,侧头看向远处柔软的长椅。
一个女人坐在那里,黑发及腰,黑色的丝绒长裙拖在地上。她低着头,专注地做着手里的针线活,安静又美好。
“我十一岁的时候,有一个人在我面前死去了。”兰格凝望着女人透明的身体,平静地看着对方模糊的面容和嘴角勾起的微笑。
“一个非常重要的人,在我眼前,我眼睁睁看着她死去,鲜血沾了我一身。”他看着女人的手,露出平和轻松的笑容,“她是一个很重要的人。”
汉尼拔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长椅上什么都没有,但是青年蜜色眼睛里流露出的怀念告诉他,他确实看到了什么东西,什么人。
“她漂亮吗?”汉尼拔看着兰格的眼睛问。
“当然。”兰格看着女人的身影化作金色的光点消散,“她一直都很美。”
“你一直都能看到她?在她死后?”
兰格点点头,“只要我一想起她,她便出现在我眼前。”
“她会保护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