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差点没力气站起来。
耿娜的话吓到她了,她说她有的是法子毁了她,她想飞牢笼,她也有办法把她拽回来。
那个晚上荣蓝在桌前静坐到深夜,当泪水干涸,她逐渐冷静下来。
她几乎是一夜长大。
想要在这个家里活下去,要么就活得如荣媛那般卑微如蝼蚁,荣蓝不想做第二个荣媛,因为她是高傲的荣蓝,她不会向魔鬼妥协。
她最后毫不犹豫地把那张高中申请书撕了。
荣蓝要谢谢耿娜的教导,她有一点说对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还年轻,年轻到总会等到魔鬼下地狱的那一天。
荣蓝又坐到桌前,拼凑着这张对她而言具有非凡意义的纸。
那是她隐秘的耻辱,也是她前行的勇气。
这张纸她已经拼凑不下二十回了,她熟悉每张碎片,当这张a4大小的纸逐渐拼凑出原形,荣蓝望着纸上缺掉的一个大角,陷入无限的恐惧之中。
手脚一下子冰凉,她整个人都开始魂不守舍,她彷徨地开始在房间里到处翻找,翻箱倒柜地寻找,为什么会少一张碎片?她上次明明全部碎片都放进文件袋的,为什么独独少了一张?难道有人进来过她的房间?还翻过她的东西?
来自于内心深处对人性的极端恐惧在这一刻击垮了荣蓝,她崩溃了,她不想让耿娜发现她骨子里的野心,她藏拙那么久,就快要成功了,为什么?为什么老天偏偏要跟她作对?
那张缺失的纸张一角是那么刺目,也许拿走它向耿娜邀功的人以为她根本不会发现,荣蓝却知道,拿走的那一角上面印着欧文中学的校名。
必须找出这个人来!
荣蓝收起了这些纸片,耐心等章妈上来给她送饭,这个房子里,只有从小看着她长大的章妈才是唯一可以信任的。
过了一会儿章妈送饭上来,荣蓝把她拉进来,警觉地探出身子往门外看了看,章妈马上明白她有话要说,神情也警觉起来。
荣蓝关上门,压低声音:“章妈,我房间有没有人进来过?”
“怎么了?少东西了吗?”章妈立刻认为出了大事,细细一思索,“你的房间钥匙我一直管着,前天我孙子生病我请了一天假,那个蔡老婆子把钥匙要走了,说要给你们几个把被子晒一晒,我当时惦记孙子没多想,就把钥匙给她了。”
“少了什么?”章妈性子直,二话不说就往门口冲,“我找那老太婆去!”
“您别去!”荣蓝把章妈拦下来,“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是印证了我心里一个猜测而已。”
她鄙夷地撇了撇嘴角:“这房子就是个阴沟,到处都是老鼠,哪里防的住。”
她已经不屑于称这个地方为“家”了。
章妈心疼地看着这个一年比一年俊俏的女孩子,模样甚至比她妈妈年轻时还要俊一些,都说红颜命薄,大抵真的如此,小小年纪妈妈就没了,没妈还有个狠心的爸爸,还有狼一样虎视眈眈的后妈姐妹,真的处境太难了。
章妈竭尽所能为荣蓝着想,可也是有心无力,当初耿娜嫁进来,铁了心要辞了她这个老人,还是荣蓝在荣瑜恒面前哭到差点背过气,荣瑜恒才点头让她留下来。耿娜带进来的蔡老婆子刁钻刻薄,平时处处给她穿小鞋,要不是看荣蓝可怜,章妈早走了,这个地方没有人情味,跟狼窟差不多。
她想起昨天听到的话,警觉地打开门往外张望了一下,拉过荣蓝小声说:“我昨天给你爸爸送汤的时候听到一点话,你咽进肚子里,小心点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