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臂一横,就给哈迈狠狠按在了墙上,扬手,轻而快地甩开一把折叠军刀——
刀刃在他手间飞了一瞬,手起——刀落!
将哈迈的那只手,死死钉在了身后的门框上!
“啊——!!!”
哈迈惨叫声更烈,眼球快要从眼眶里爆出来!
沈知昼听他嘶喊,唇边笑意愈发阴狠。
他用力地将那刀,狠狠地,狠狠向下,顶入他骨缝之间,要把下面的门框给凿出个洞似的。
哈迈泣不成声地嘶喊:“——啊……啊!!”
等他最后哭喊的快没了力气了,沈知昼才缓缓地收了手,轻轻吸气,吐气一番,眉目舒展开来,眼底笑意更浓。
他摘掉染了血的手套,甩在哈迈的脸上,懒懒地说:“走了啊,你记得替我跟康绥带个话——”
哈迈惊惧地看着眼前宛若死神般的男人,上气不接下气地哽咽着。
男人冷笑,字字顿顿地说:“谁跟他是——好兄弟?”
哈迈又恐惧地嘶叫起来。
“小点儿声啊。”沈知昼笑吟吟地凑上前,状似不悦地皱了皱眉,好声气地说,“别吓坏了车里的小姑娘。”
“呜……呜啊……”
哈迈的哭声登时被逼回嗓子深处,只剩呜咽。
上了车,一大一小两个小姑娘也不哭了,静的出奇。
听到车门响,那个小一些的便哽咽不止。阿阚烦躁得直挠头:“别哭了,我他妈真的最烦小孩儿哭了——”
哈丹听到他这么说,更害怕了,直窜到晚晚怀里,啜泣着,大气也不敢出。
阿阚坐到副驾驶,沈知昼便坐到了后面。
晚晚抱着哈丹,缩在门边,她眼前还漆黑一片。她不确定刚才发生了什么,但出于恐惧,还是觉得不看为好。
察觉到有人上来,她小腿动了动,害怕地瑟缩了一下。
气息却极其熟悉,她怔了怔,一瞬间居然没有那么怕了。
她抬了抬手,想摘掉蒙眼的黑布,手腕儿上蓦地贴过来一个寒凉的力道。
又听到了那个低沉而克制的男声:“——别动。”
她蓦地想到一周前的那个雨夜。
比他手的温度更寒凉的枪柄,还有抵住她下巴的力道,她咬了咬唇,“哥哥”二字在喉间滚了一番,却终是没有叫出声。
刚才他对她左耳说的那句“瘦了”,她的的确确,听到了。
字字不落。
沈知昼在四五年前的一个雨夜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天是伯父的忌日,也是她12岁的生日——亦是那年发生大爆炸时,他和警察们发现她的那天。
那晚他在伯父的黑白照前三叩三拜,跪了很久。
多少年来,第一次跪了那么久,许凌薇叫他吃饭,他才潦潦地收拾了一下情绪起来。
吃饭时,她把许凌薇放在她碗里的肉挑出来,包在纸巾里,偷偷地扔到了脚下的垃圾桶。
一抬头,他看着她,抿着唇对她笑。
意味深长的,把她所有的小动作收于眼底,仿佛他们之间有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小秘密。
她匆匆低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伯母是深茶色的瞳,而他的瞳色却极黑,眼神澄澈又明亮。
每每她淘气或者撒谎了,他的目光就会倏地深沉下去,稍看她一眼,就仿佛能洞悉到她的真实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