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着,就又红了眼眶。
他艰难地扯出抹笑,温和地看着她,“怎么了,晚晚?你怎么又哭了?”
“哥哥,知昼哥哥,对不起……”她垂着头,啪嗒啪嗒地掉起了眼泪,“我没能保护好哥哥……对不起。”
他听她语无伦次地这样说,鼻息一动,就笑出了声。
他不敢太用力,怕牵扯到伤口,平缓了一下,声音一沉,懒懒地说:“哥哥不用你保护的。”
“我、我再长大一些……”她抬起双泪朦朦的眼,望着他,我见犹怜的,“我再长大点儿,就、就能为哥哥做些什么了……就不用哥哥保护我了。”
“长大了也不用,不用你为我做什么,”他静静地说,复又转过头,望着有些破败的天花板,“你是女孩子,哥哥来保护你。”
她揉了揉眼睛,点点头。
心底酸酸的。
就在此时,窗外传来动静。
啪——
一声枪响过后,窗户玻璃应声而碎。
沈知昼神情一敛,下意识地背过那窗户去护她,顺带着,警惕地从他枕头下摸出了枪。
这间屋子是独立的朝外的门窗,一声巨响后,有人粗鲁地把门踹开了。
程嘉树握着枪,缓缓地走进来,看着床上的男人,冷笑:“找了你这么久,快大半个月了,你果然在这儿躲着。你还真是个胆小鬼,沈知昼。死不敢死,活也不敢活吗?”
晚晚缩在床下瑟瑟发抖,头也不敢抬。
听到这声音,她并辨识不出是谁。
好陌生。是谁?又是来杀哥哥的吗?
沈知昼抬眸,冷冷地看着程嘉树,深深一沉气,“晚晚,出去。”
晚晚浑身一抖,她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这一刻,手脚好像都无处安放了。
“啊,我就说嘛,我听说你身边这些天陪着个小姑娘嘛,”程嘉树慢条斯理地笑起来,“那天开车撞我,也是为了救她走吧?怎么,怕我杀了她?”
沈知昼抿着唇,没说话。
“想不到你喜欢小一些的女孩子啊——所以啊,你是要跟她躲在这里躲一辈子?生意不要了?大家还得仰仗你替康爷发散生意呢,什么冰-毒啊,大-麻啊,海-洛-因……”
“——晚晚,”沈知昼提了口气,眼底一点点浮起阴鸷,语气更沉,带了些命令的口吻,“我说,出去。”
“哎,小妹妹,你要听话呀,你待在这里,子弹不长眼,误伤了怎么办?误伤了你,他说不定会要了我的命呢。”
程嘉树不咸不淡地说着,然后,凑上前。
他主动地将手里的枪放到一旁,再一挥手,拨开沈知昼的枪。
“我一个人来的,”他站到沈知昼面前,抬头,死死盯住面前的男人,压低了声音,意味深长地说,“如果你想保护她,就跟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