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揍了半天都没把他怎么样,他自己倒好,直接把自己撞晕了过去。瞧那额头红肿的,得亏距离短,这若距离长了,估计就跟张氏做对鬼夫妻了。
张氏也没眼瞧,扶额摇头叹气,估计挺无奈的。
貅宝好奇的凑过去问她,“你当初为什么会愿意嫁给他?是被威逼利诱还是以权势压人?”
“这倒没有。只是整天像个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掉。”张氏皱皱鼻子,撇了贾赦一眼,“脸皮厚这点倒是跟以前一样,又是被我爹赶又是被我哥威胁的,他总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上我家来。我记得有次他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但一看到我就笑得跟傻瓜似的,当时我觉得这人傻乎乎的挺有趣,后来……就不知道怎么的觉得他人其实不错。”
见多了风流倜傥的才子,忽然见到一个憨乎乎的纨绔,自然会感到有趣。而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有兴趣的时候,就是爱情的开始。
貅宝觉得贾赦纯属走了狗屎运。这玫瑰花丛里的狗尾巴草,若是看多了也会赏心悦目起来。
“其实成婚后的日子挺好的。”张氏轻轻去抚贾赦额头上的红肿,可惜什么也触摸不到,她神色晦暗的收回了手。
“虽然老太太和王氏确实让人糟心,但他对我却真的很好。而且有老国公爷在,老太太和王氏也不敢对我使手段。那时候我就在想,虽然夫君文不成武不就,但能够对我一心一意也算不错了。像我那些闺中好友,本来也像你似的不理解我为什么要嫁给这样的人,可等她们因一房又一房抬进门的小妾伤感的时候,却开始羡慕起我来了。”
“只是好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先是老国公爷去了,我父兄又在废太子谋逆一事中被下了大狱。老太太和二房怕荣国府被牵连,隐晦的逼迫他休了我。他为了保下我,于是将荣禧堂让与了她们。而那时我也察觉到,老太太和二房的目的是荣国府的爵位。”
张氏苦笑了一声,“其实以前我是不屑于这爵位的,若张家还在,或许我就把这爵位给了她们。可张家没了,瑚哥儿没了可以提携他的外祖家,为了他将来着想,我都必须把这爵位给他保住。所以我谎称生病,将管家权交给王氏,避在这东院韬光养晦。我以为这样暂且能够满足她们的野心,为大房多争取些时间,但瑚哥儿却突然没了……”
“是她们干的?”貅宝生气,最最讨厌对没有反抗能力的孩子出手的人了。
“……不知道。”张氏摇了摇头,“瑚哥儿是在湖里淹死的。可是瑚哥儿向来乖巧,身边又总有好几个人跟着他,你说,怎么会那么巧,他身边的人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走开,瑚哥儿又刚巧去湖边玩耍然后淹死在了里面了呢?”
说到这,张氏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问道:“你有没有在那湖里看到我的瑚哥儿?”
貅宝想了一下,“是这东院的湖?我倒经过过那里,但并没有察觉任何魂魄的气息。”
张氏神情黯淡了下来,“没有吗?这样也好,或许瑚哥儿已经投胎去了。希望他能遇上户好人家,别再碰上像我这样利欲熏心的娘。”
“你到现在还是这么想的?”不知什么时候,贾赦已经睁开了眼睛,定定的看着张氏,眸子幽深漆黑。
听到声音,张氏怔怔的看向贾赦,半晌,垂下了眼帘,“难道不是吗?若我一早就放弃爵位,瑚哥儿现在应该已经成亲生子了。”
“若这么说的话,那也是应该希望瑚哥儿下辈子别再遇到我这样懦弱无能的爹才对。还有你……”贾赦惨笑了一下,“下辈子再嫁人,也别再找像我这样连妻儿都护不住的软蛋了。说到底,都是我没用,无法保护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