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某人的这几天的言行举止,深雪发现自己一点儿也不惊讶。
救是没得救了,她又在水面上蹲了几秒,终于等到周围砸出的浪花重新变回清澈。而某个人和丢下去的球一样毫无动静,只剩下一根飘过来的救生贴。
……救生贴???
深雪两下游过去,一把抓住那玩意儿,两秒后基本确定了它的主人。
想到了某种可能性,她没怎么犹豫,直接撕下自己腰间的那根,把两根意思意思粘在一起,糊在了“城堡”的后墙上。
然后深吸一口气,一头扎进了水里。
几乎在彻底入水的瞬间,深雪的心情就平静了下来。
和水面上嘈杂的世界相比,下方只有起伏的水与咕噜声。两米多深的水下,海蓝色的瓷砖能看到虚幻的光斑,整片水域蓝如深海。
这是她非常熟悉的地方,也是每次结束繁忙的工作之后,最喜欢进行的放松方式。
深雪从水面往下探望,很快发现了她的目标——
男人深蓝色的衣服在海水中波动,隐约能看到下方缠绕的绷带。绷带的间隙透出几乎同色的皮肤,与黑色的头发对比分明。
看起来,衣服下面也没有真的裹成木乃伊啊……不过想想也不可能。
深雪的脑中短暂的划过这个念头,然后朝着对方的方向游了过去。
很快她发现,情况似乎和想象中不太一样。
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男人静静躺在池底,整个人仿佛沉睡般放松无力。但是他的眼睛是睁开的,在杂乱起伏的黑发间注视着水面,里面安静、空洞、死寂又空无一物。
她从未见过津岛露出这样的眼神,如果不是口鼻零星溢出的气泡,深雪甚至要以为,对方真的已经死去了。
那一瞬间,深雪本能地确信……就算她现在伸手去拽他,也是没有丝毫用处的。
她的眼睛在水中眨了眨,注视着那抹死寂的鸢色,突然更进一步地俯下身去。
隔着透明的水面,女人将湿润的唇贴在了男人的唇上。
唇齿入侵的瞬间没有受到阻碍,仿佛神经末梢还未将刺激传递给大脑。这点让她莫名松了口气,然后将双方的嘴唇密合,度了一口空气进去。
“……”
那一瞬间,她看到津岛的眼睛蓦地瞪大了。
仿佛冰冷的人偶被注入生机,整个人瞬间活了过来。那双圆溜溜的眼睛瞪着上方的女人,表情有那么一刻,简直复杂到没法描述。
不过深雪也没心思解读他的表情,干脆地从对方嘴里撤了出来,然后指了指上面。也没等津岛给出反应,她反身去捞不远处装着彩球的网兜。
“哗啦——”
“哗啦——”
片刻之后,两人几乎一前一后从水中冒头,然后本能地大口呼吸起来。等深雪终于喘匀了气,先看了眼不远处翻掉的船——
很好,六个人还在抢地盘。
“津子,其实,我昨晚做了个梦……”
就在她注意力跑偏的时候,几米外某个刚刚被“救”上来的男人,突然神情恍惚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