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的衣袍,点缀着寒竹暗纹,确确实实、明明白白,就是路元辰的衣服。而披着这衣裳的,却是她最讨厌的莫思君。
“站住!”柴宁儿忍不住叫住了前面的女子。
皎月故作惊讶地抬头,便看到柴宁儿带着人,来到了自己面前。说实话,柴宁儿与沈氏生得十分相似,但是却无人怀疑二人关系。毕竟,柴宁儿是沈氏名义上的侄女,侄女生得像姨母,有何奇怪呢?
“给表姑娘请安。”皎月福身请安,因为这动作,沈氏的袍子便有些落下,皎月忙伸手拽紧。这一动作,落在柴宁儿眼中,便是她在故意炫耀自己与路元辰的亲近。
“你这袍子……从何处捡来的?”柴宁儿还想挣扎,也许这袍子,是表哥练剑时落在何处,被这丫头捡来的呢?
皎月却说出了令她最不想听到的答案“奴婢今日泡完药潭,不小心摔了一跤,换的衣裳也落入潭水之中,少庄主恰好路过,便好心施舍了这件袍子给奴婢。”
呸!表哥为人向来冷淡,如何会主动脱衣解袍给一侍女!柴宁儿上下打量着皎月,越看心底的火越是旺盛,这贱胚子,定是仗着这幅我见犹怜的模样,蒙骗了表哥!
柴宁儿因为常年受毒药折磨,面色苍白,唇色却又发紫发黑,再好的唇釉也遮掩不住,容貌上自然略有欠缺,好在她惯会捧心装柔,倒有几分弱柳扶风的美态,奉承她的丫鬟、嬷嬷偶尔便叫她西施姑娘。
久而久之,柴宁儿也觉得自己便是那娇弱美人西施转世。可是今日一见皎月,却发现自己好似一个笑话,什么西施转世,分明就是东施效颦!
“姑娘若是无事,奴婢便先回去了。”皎月又一福身,准备离开,柴宁儿摆了摆手,脸上笑容一如既往“去吧,别冻着自己。”
皎月正要走,柴宁儿却忽然又叫住她,欲言又止“那个……思君,女儿家的名声贵重,你这般大摇大摆地披着表哥的衣裳走过,总归不好。不如……”
柴宁儿指了指自己肩头的大氅“不如,我将这大氅借给你吧?”
皎月在心里挑了挑眉,面色却不动声色,反而感激一笑“多谢姑娘关心。姑娘身子不好,不能受凉。奴婢这就速速去换了。”
说着,皎月连忙转身,快步朝自己的院子走去。转身的瞬间,皎月的眼角月光却看到柴宁儿瞬间冷下去的表情。
还不能跟她撕破脸。柴宁儿在心里告诉自己,再等一个月,这丫头便成了真正的药人,用她的命来换自己的命,此时忍一忍,就当是给她送终了。
皎月回到自己的房间,别的侍女都是人一间,她却独得一间房,也难怪外人都说沈氏待她亲近。
皎月洗了澡,换好衣服,便朝沈氏的院子去。
正房内,白嬷嬷正与沈氏说着今日发生的事。
“那妮子身上,披的正是少庄主的衣裳。老奴不会看错的!”白嬷嬷信誓旦旦,眼中忍不住有些担忧。她是沈氏的奶娘,最是清楚沈氏与柴宁儿的关系。
沈氏皱了皱眉,却没多说什么“许是巧合呢。元辰一心向剑,应当不至于看上那丫头吧?”
白嬷嬷忍不住跺脚“哎哟我的夫人哎,您有多少日子没正眼瞧过那丫头了?这十五六岁的姑娘,一天一个模样,嫩得跟花骨头似的,少庄主再痴迷剑道,他也是个男人啊。见到漂亮姑娘,总有走不动道的时候!”
“看来,是不能让元辰再见到那丫头了。”沈氏眯起眼,“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剩下一个月,可不能坏了事。”
“夫人您有数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