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就是不肯给,最后也只塞给小枣一把小葱,一块豆腐,态度敷衍极了。
也幸而是小枣去大厨房要,不然换做思绿这般脾气大的,只怕当场便要上去扇耳刮子了。
半青也气,但好歹言语上克制了些,只说“且看着吧,那些眼皮子浅的,还不知道以后怎么样呢。”
姑娘脾性温和,如今更是越发低调起来,不愿多生事端,听了禀报后,倒也未生气,更没有要计较的意思,自己吃下了这亏。
她让红黛另开了柜子,从装碎银子的箱子里头取了大几十两银子出来,单独记了账,给柳婆子去外头走动采买。
她们姑娘自小养的娇,如今住在这偏远小院里,时常要食材要冰炭的,与其费功夫与大厨房和大管事纠缠争执,倒不如自己走私账去外头买,想要多少买多少,也省得受气。
也亏得姑娘有门路,七八月那个时节,连冰这样的稀罕物都能寻到卖主,每日一筐送进来,比鸡鸣还准时。
思绿气不过了,最后连姑娘的月例银子和日常份例都不肯去领了,只管拿着柳婆子买回来的食材,在小厨房给姑娘备膳。
宜臻知道这事儿闹出来,大家情面上都不好看,却只当没瞧见,默许了思绿的做法。
泥人还有三分脾性呢。
她卫珩哥哥随手吊在草帽里的一块暖玉就是几千两,和核桃仁一起随意裹在灰布里的砚台就是四大名砚之一,冬日送炭夏日送冰,都是一大筐一大筐的上等品。
她见识过的好东西多了,当谁还真的稀罕这一二两的月例银子不成。
她不去拿月例,也没见管事儿的大伯母派个小丫鬟来送一次。寄春居十几日不去点菜端饭,大厨房就从未和老太太禀报过一句。
可见都是不把她放在眼里,觉得她这个五姑娘再没必要敬重的了。
那又何必要与他们嚼那些没用的舌根呢。
左右闹出来了,也是他们自己没脸。
宜臻听了卫珩的话,放开了手脚花钱,只管自己舒心最重要,反正她在金掌柜那儿买东西,对方都是拿最低的成本价给她。
一开始,宜臻也犹豫过,推拒过。
可是金掌柜是这样说的“姑娘可千万别与我客气,这些产业都是公子置办的,收您银钱已是理亏,如何敢再多收呢。”
“可是你们这里卖给旁人”
“那是旁人,与姑娘又是不一样。姑娘是我们公子的未婚妻,日后嫁与我们公子,这些东西早些用晚些用,又有何区别呢便容许我说句最不好听的,日后若是姑娘真不嫁我们公子了,那也是我们公子平白耽搁了姑娘的年岁,赔您再多东西,都是应当的。”
宜臻宜臻竟然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只不过虽然心底觉得有那么丁点儿道理,却也不能真的平白拿人家的东西。
给银子金掌柜不肯要,她就只好送旁的物件了。
什么自己酿的梅子酒,自己抄的佛经,千辛万苦找到的古籍,亲自去庙里求的平安符,宜臻隔三差五就送到轩雅居去,极客气地说是为了感谢金掌柜这些时日的照拂。
虽然金掌柜并不喝酒,不爱看游记,也不敢戴那金贵的平安符。
所有的杂七杂八的玩意儿,最终都寄到了江南。
卫珩一路行官道南下,边游历边走,等终于回到了卫府时,已经入了秋了。
府里堆了不知道多少纸佛经,攒了不知道多少平安符,还有好几只镇宅压凶的辟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