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留活路”,她说,“石大夫都说了,怀了孕的人就爱想七想八,爱胡说八道,你也不用太把我的话放在心上的,真的。”
少女思春多正常,说到底,思慧小公主其实也没做什么真的很过分的事儿。
卫珩正在批章程,眼皮也没抬一下:“我只跟她父兄提了提而已,估计是她族里罚了她。放心罢,人家好歹是尤梨族唯一一个公主,有用的很,她父兄再气,也不会拿她怎么样的。”
“还有,你如今怀着孕,好好顾着自己的身子才是最要紧,少理会不相干的旁人。你就是整日里操心太多琐碎杂事儿,才会虚弱成如今这样。”
“也没有多虚弱呢”
她觉得卫珩这措辞有些严重,刚想反驳,对上男人冷冽的眉目,又悻悻地耷拉下脑袋。
抱着自己毛茸茸的毯子,缩在美人榻上,一边吃梅子一边看卫珩批章程。
宜臻怀胎也有五个多月了。
她是卫珩的嫡妻,也是卫珩唯一的女人,她肚子里的胎儿,更是卫珩第一个孩子,自从怀孕后,药材补品就跟不要钱似的被送进将军府。
宜臻非常听石大夫的话,老老实实地食补,认认真真喝安胎药,每日都由卫珩扶着在院子里走上好几圈,不成日躺着,也不瞎蹦瞎胡闹。
按理说,应该会被养的健健康康白白胖胖才是。
但她还是毫无征兆地就瘦了许多。
肚子鼓起来,脸颊上却没了肉,手腕细的总让卫珩觉得自己轻轻一捏就要断了。
不光是他,连红黛她们和宜臻的奶娘都急的不行。
每天变着法子熬补汤,只求主子能多喝一点儿。
不然,宜臻如今瘦骨嶙峋只剩一个肚子的模样,实在也太戳人了些。
卫珩倒是也问过石大夫许多次,对方只摇头叹息道:“还是早年亏损太过,她的身子本就有些弱,还没养好便有了身孕,如今这样,也是没法子的事儿。”
卫珩蹙蹙眉,沉默片刻,问:“倘若,不要这个孩子”
“那更不好。”
石大夫摇摇头,“毕竟都五个多月大了,强行拿掉这个胎儿,只会对母体造成更大的伤害。还不如就好好养着,我再开个安胎药的方子,每日进补着,总也不会出大事儿,只要能一直这样安稳,平安顺产是绝没有问题的。”
“好。”
不知为何,虽然石大夫信誓旦旦地保证了,卫珩心里却总是有些不安。
这在他身上,是极少极少出现的情绪。
而且前几日,戚夏云来瞧她表姐姐,正好在路上撞进了卫珩。
少女恭恭敬敬行了一礼,难得多道了一句:“姐夫,你再忙,也多看顾着点表姐,有了身孕的妇人最脆弱不过,可千万别让她出了什么差错。”
她说这话时,如往常那样神色紧绷,眼里有畏惧和紧张,甚至不敢把头抬得太高,语气却充满了忧虑。
在那一瞬,卫珩竟然真的被她的忧虑给感染了。
最初的那丝不安也变成了烦躁,而后越发烦躁,越发烦躁。
或许,卫珩此后想过无数次,或许正是因为当时明明预感到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儿发生,却一直寻不到由头和阻止的法子。
所以,在事情终于尘埃落定的那一刻,才越发的痛彻心扉。
那时候,宜臻已经怀胎七个月了。
离生产也不剩多少时日。
时日渐盛,日子已经步入了初夏。
她除了每日例行的散步,就只爱窝在美人榻上,懒散地翻着游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