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斯又说,“我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我想说好像很多,哎,跑马拉松是不是不该像咱俩这样一个劲唠嗑?”
何修笑笑,“那你加速吧,使劲往前冲,我就一直在旁边跟着你。”
叶斯一点头,“得令!”
他脚下提起速来,毫无马拉松精神地开始狂奔,风一样刮过,何修在后头紧紧地跟,几秒种后就又跟他并排,然后稳住速度两人挨在一起几乎同步同节奏地向前跑着。
“你说——”叶斯提高了声音,“以后我们会不会变成一个平庸大人,每天为了生活和人点头哈腰。或者我跟我爸那样,只知道在外头挣钱,总也想不起来回家。”
何修勾起嘴角,语气平静,“我估计很可能会。”
叶斯愣了愣,看他一眼,“靠……我他妈以为你说不会啊,你怎么不按套路答题?”
何修忍不住笑起来,慢慢放缓了速度,叶斯也默契地跟他一起慢下来调整呼吸。
何修说,“但那时候人生又有新意义了,努力生活本来就是意义。就像我们现在押上全部去赌一个高考结果一样,这也不是什么清新脱俗事吧?”
叶斯笑了,“没事,你以后怎么样我都会一直陪着你。”
何修喉结动了动,转头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说反了,是我,我会一直陪着你。”
“是我!”叶斯也一巴掌拍回去,像是忘了自己在跑长跑,又兴奋地提起速来。
这条江很长,平时坐车从头到尾还得发一会呆,更何况用脚去丈量。
跑到中途,差不多六七公里时候,叶斯体会到了第一次艰难期。脚像灌了铅一样沉,即使确信自己心脏没问题,也觉得心跳似乎有些撑不起全身运血需求,头晕耳鸣。
何修估计也差不多同步难受起来,但他拉着叶斯手,俩人一起调整呼吸和节奏,咬着牙继续向前。
突破了第一次艰难,之后几公里又舒舒服服了。等第二次艰难期到来,两人都很默契地不说话,只拉着手给对方鼓励。
二十一公里,最后几公里时人对疲惫感知仿佛会被神经中枢刻意淡化,反而视觉和听觉变敏感,光和影变得更加明亮,耳边呼吸声也更清晰。
每吸进一口气,叶斯仿佛能感觉到氧分子被细胞贪婪地吞入过程,痛快无比。
中途喝了两次水,但不及流汗多。他低头一看t恤都贴在身上了,何修也一样,一头一身汗,两个脸颊都红通通,但那双黑眸一如既往平静沉着。
“快到了。”何修小声说,“坚持。”
“我好着呢。”叶斯挑眉笑起来,在他手上捏了一下又撒开,“我还能提个速,你看着。”
他说着直接加速跑过举着“前方剩余2公里”引导员,一路加速,疯狂加速,已经稳定在一个频率跳动心脏也突然猛烈跳动起来,是有些不舒服,腿也有些心有余力不足,但叶斯却觉得自己心情在飞,像突然剪短拴在上头一把氢气球,但心脏却自己飞了起来。
何修气喘吁吁地追上来,“这么快,真够疯。”
“就能跑这么快,牛不牛逼。”叶斯一边玩命似地加速一边喊道:“马上就到了!”
“马上。”何修重重点头。
在最后两百米时,一直落后叶斯半步勉强跟着何修突然抓住了叶斯手,脚下使劲蹬地,在叶斯有些震惊注视中拉着他手风一样地冲过最后一段距离,踩进终点线。
“跑完了!”何修说道,不由分说转身抱住了叶斯,手在他汗透后背上使劲搓了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