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往上拉了拉被,盖住她的削肩。
轻轻挪开她放在自己腰间的手臂。
顾如约换了个姿势,没醒。
萧逸穿鞋下地。
怕惊动熟睡的顾如约,没叫人,自己穿上衣袍,走了出去。
东方天际现出灰青色,萧逸驻足,吸了一口晨起寒凉的空气。
贴身太监高升等在门口,晋王身边侍候的人都知道晋王殿下起坐的规律。
高升的身后一个太监端着托盘,托盘上放着一碗黑褐色的汤药,“殿下,顾夫人……”
萧逸眸色一暗,少顷,面无表情地示意送进去。
提步朝外走,走出两步,站住,没回头,声音低沉,“叫人送两篓上好的炭过来。”
“是,殿下。”高升躬身应诺。
以为晋王要走时,晋王淡漠的声从寒凉的空气中传来,“她留在王府一日,善待她。”
“是”高升答应。
高升望着晋王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口,回过身,看了一眼鸦雀无声的堂屋。
萧逸刚走,顾如约就醒了,浑身酸痛,晋王外表清隽,强悍的力道,顾如约承受不住,萧逸多少顾忌她除夜,不乏温柔。
低头看见自己胸前印记,雪白肌肤上斑斑红痕,面红耳刺。
伸手摸床榻靠外侧萧逸躺过的地方,还残留着萧逸的体温。
顾如约倾身趴在上面,回忆昨晚,耳热心跳,昨晚她跟他如此亲密,产生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自己真成功地做到了,他终于愿意认真地看她。
不敢招呼沉香和桂香,自己形容狼狈,挣扎起来,看见中衣躺在床前地上,她扶着床沿下地,腿虚软,抓过地上的中衣,拿在手里,看中衣扯破了,勉强可以遮体。
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脚步声很轻,传来太监特有的嗓音,“夫人,老奴可以进去吗?”
顾如约听出来是高升的声音,自己衣裳不整,太监虽然不是真正的男人,顾如约还是羞于让人看见自己此刻的情形。
椅子背搭着一件褂子,顾如约拿过来穿上,方才道:“进来吧!”
高升轻手轻脚地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个太监,高升弯着腰,态度恭敬。
顾如约坐在榻上,看高升身后的太监端着托盘,托盘上放着一个天青釉莲枝纹碗,碗里黑褐色状似粘稠的药汁。
高升陪着笑脸,“夫人,晋王走时吩咐,夫人身体劳累,这是给夫人补身体的。”
刷地一下,顾如约浑身的血液瞬间凉透,手足冰凉,在宫里待过的人都清楚,这样的事司空见惯。
高升见她没反应,又重复了一句,“晋王殿下恩典,请夫人喝下补药。”
“放哪里吧,我一会喝。”
顾如约藏在袖子里的手抖着,却还极力保持平静。
“夫人还是趁热喝了,补药凉了对身体不好。”
高笙不急不缓地劝说道。
也许这种事做多了,太监习以为常,没多少同情怜悯之心。
顾如约心底悲愤,前世今生她唯一喜欢过的男人,对她没有半分怜。
明知道不堪托付终身,还带着一腔执念,试图证明他对她终究会是不同的,她一直骗自己,今生是命运把她带到他身边,却再也没有办法骗过自己的心。
脸一寸寸变白,最后血色褪尽,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