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这太无礼怠慢了”阮时意肃然,低声道,“传出去,岂不显得徐家人无尊卑、无法纪你生来任性,没想到嫁人多年,肆意妄为不减当初”
“您瞧您,爹不在,您又训我了”
徐明初意欲撒娇,不料小院落门外人声渐近,依稀为男子客套之词。
当先进入院落的是徐明礼,他官袍未褪,脸上挂着温和又略带尴尬的微笑。
身旁那魁梧男子一袭蓝色缎袍,领口缀有繁复图案,须眉隐带银丝,双目虎虎生威。
阮时意乍见女婿,唇角微掀,又暗叹他比记忆中苍老了不少。
贺若昭比妻子年长十多岁,今年四十有九,但其历经风霜,勤政刻苦,看上去竟比实际年龄大了六七岁。
偏生徐明初保养极佳,一笑一颦娇俏妩媚,与丈夫同场,外表看简直如父女。
贺若昭一见徐明初,径直绕过大舅子直奔而来,挽了她的手上下端量,皱眉道“阿初,你瘦了”
徐明初啐道“胡说我在娘家,吃得好穿得好怎会瘦你没经我同意,怎跑我哥哥家里来你懂不懂规矩”
在场余人因他俩如平民夫妻般地对话而目瞪口呆。
阮时意愣了片刻,连忙拉上周氏,与仆役们一同行礼“见过赤月王。”
“自家人不必多礼。”
贺若昭豪迈而笑,眼光扫过阮时意的刹那,既震惊又惶惑。
他定了神,对徐明初道“我的秋澄小丫头呢你们娘儿俩究竟要呆到几时才肯回家非要我亲自来请是吧”
徐明初一本正经回答“不晓得,爱呆多久呆多久,这是大宣,你管不着我。”
向来威风凛凛的赤月王在妻子面前分外柔顺,连粗犷嗓音都带着哄劝“你俩从离家到现在,有小半年了,应早日考虑归期。”
“我在这儿,既没人盯着,也不必受那腌臜气至于小秋澄,说不定想嫁到大宣”
“这这这哪能成她是我赤月国的公主众星环绕”贺若昭浓眉一扬,语带威严,“岂可说嫁就嫁”
徐明初讥笑“我当年嫁给你时,不也说嫁就嫁了我还是你赤月国的王后呢”
她摆明了强词夺理。
贺若昭本想说“你嫁过来才当的王后”,又不敢在妻子娘家人面前与她争辩,唯有强笑“那你也该跟我商量商量咱们别让兄嫂看笑话,你先跟我回行馆。”
“呵”徐明初愠道,“我还道你是真心实意来探望我兄嫂原来只是想把我逮回去”
“瞧你说的我今儿一早抵京,由鸿胪寺卿接去宴会时,已和首辅聊了半天”
“哦,赴过宴会、撞见我哥,才想起我们母女”
贺若昭险些被她气懵“我千里迢迢来这儿,是为接妻女回赤月国”
“那你对外宣称,仰慕大宣文化、作礼节性探访堂堂一方君主,睁眼说瞎话”
“哎非要让我在你娘家人面前丢脸好吧王后说了算”
贺若昭连被怼了三回,仍耐着性子,语气带着讨好求饶且宠溺的意味。
徐明初斜睨他一眼,略有三分得意,转身给他倒了一盏茶。
贺若昭接过,一口喝完。
明明是清火祛毒的莲心苦茶,从他的眼角眉梢看去却像是饮了蜜。
老夫少妻对视瞬间,眼波亮闪烁璀璨星河。
阮时意、徐明礼、周氏失笑,又为他们的小小温馨而欣慰。
自徐明初早年以奇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