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景辉拍了拍他的肩膀,碍于傅葭宿还在身边,只好小声地说:“厌哥不缺钱,缺爱。”
孙巍然没明白,低声道:“他还真喜欢池念啊?!他不是说心里一直有个姑娘吗?怎么这么快移情别恋上了?”
鲁景辉摇摇头:“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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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钟,池念欢快地送走了今天来试课的第六个家教,长舒一口气后瘫在沙发上。
她妈这业务能力,这些年让她做家庭妇女真是太屈才了。
“这个咋样啊?”赵隗芬问她。
池念这会儿头昏脑涨,什么话都不想说了,有气无力地摇摇头。
赵隗芬叹一口气,柔声道:“没事,等会还会再来一个。”
赵隗芬说得这么云淡风轻的,池念顿时不乐意了,嘴巴翘得老高:“怎么还有啊?妈!我保证我以后好好学习的,你不要再给我请家教了!”
池父也看不下去了,帮她讲话道:“好了好了,隗芬,别折腾了,学了一天,让咱闺女休息休息吧。”
可赵隗芬油米不进,声音拔高了几个度:“休息得还不够久啊?我看休息得脑子都生锈了!你看别人给她讲课,她一点也听不懂。我还在那给人吹说我女儿不笨。”
池念原本没好好读书自己有点理亏,但赵隗芬这样人生攻击她就有点受不了了,不服气地跳起来:“是了是了!全天下我最笨行了吧!”
“池念,你还敢顶嘴了你!”赵隗芬把手里的东西一放,眼睛瞪起来,“你不好好读书,将来你做什么?不想读大学了是不是?那高中也别读了,我给你个碗,你讨饭去!你这么有本事,你去看看你能赚得来几个钱!”
赵隗芬嘴巴利索,忙了一天,见了那么多个家教,女儿却这个不要那个不好的,让她心里也跟着烦躁,嘴巴上都起泡了,一骂起来火气也直往脑门上冲。池父拦也拦不住,只得一遍又一遍地说:“好了好了,别说了。”
池念气得要死,夺门而出。
她一鼓作气地跑下楼,对着车水马龙的街道发呆。
她也是第一次离家出走,一点经验也没有,而且跑出来,兜里一分钱没有,手机也被收了,真的是很落魄了。
但要她立马转头回家也是不可能的,她只好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晃荡,眼泪又掉下来几颗。
池念真的很不能理解赵隗芬。
嘴里永远是成绩成绩成绩,她记得她以前她妈也不是这样的。
那会她还是全家人的宝贝,唱歌跳舞都不错,还去参赛过,赵隗芬还在朋友圈里发她的照片,附文我女儿真优秀。
结果到了高中就什么都变了。
成绩不行就成了耻辱,她兢兢业业地保持在班级的中下游,这个成绩不会被老师点名批评,虽然多多少少有点不够看的,但也不至于让赵隗芬如恶煞一般吧,亲妈变仇人,想想都心酸。
她吸了吸鼻子,心都要凉透了,踩着路边沿的台阶走,一边走一边抹眼泪。
天色很黑,路灯还坏了几盏,她有点怕,低着脑袋看路,心说自己在外面再呆半个小时再回去。
视线里突然多了一双白色的球鞋,她怕撞到人,往台阶下走了一步,再抬起头来的时候,正好对上楚厌黑深的眼眸,而此刻她脸上还挂着泪,鼻子堵着,得靠嘴巴呼吸,她张着唇,瞪大了眼睛看他,闷闷地说:“你怎么在这啊!”
为什么他总是在她最窘迫、形象最糟糕的时候出现?
少年注视着她脸颊上的泪光,很自然地伸手给她抹眼泪,声音里多了一丝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