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头去义正言辞地和他说:“楚同学,能把你的脚收回去吗?”
腿长了不起哦?都侵犯到她的领地了。
少年斜斜地倚靠在椅背上,坐姿松散,阳光落在他俊朗的眉眼上,他学着她的样子,对着她眨了眨眼睛:“不能啊。”
这语气池念很熟悉了。
就是那种逗小动物的语气。
她脸一红,扭过头去,伸脚去踢他,难怪刚才要帮她搬凳子!
原来就是为了这一手!
前几天偷看她数学书的事还没跟他算账呢!
她踹死他。
她今天穿的裙子,一双小腿露在外面又白又嫩,脚上踩一双白色帆布鞋,袜子上的蕾丝荷叶边随着动作飘荡,引的人挪不开眼。
楚厌慵懒地靠在座椅上,目光灼灼地望着她凳子下那双不安分的脚出神。
她真的忘记他了吗?
可他永远记得八岁那年遇见时她的样子。
那年的鹿鸣山上青松郁郁,桃花烂漫,倾洒一地。
穿白裙的小姑娘手里拿着一支桃枝,脸蛋比桃花还要红润上几分,桃花落在她肩头,她的眼中有万千星辰。
她被人欺负了,那朵桃枝上的花瓣落了一地,只剩一根光秃秃的黑色树枝,上面还残余一片花瓣,被风吹得直晃,要掉不掉的。
他背着她回了山庄。
给她的伤口消毒、包扎。
小姑娘因为哭过,眼眶、鼻尖都泛着红,像一只无辜可怜的小兔子。
他一给她上药,她就“嘶嘶”地喊疼,娇气的要死,他只好给了她一颗奶糖。
她把糖含进嘴里,委屈巴巴地叫他轻一点。
他忍不住笑她:“你是水做的吗?”
可池念一点也不觉得害臊,她眼睛亮晶晶的:“我是豆腐做的。”
她很白,皮肤又嫩又软,还真像块白白嫩嫩的豆腐。
后来她把那最后一瓣花瓣扯下来送给他。
小姑娘的手软软的,声音却格外的清脆:“你要好好保存它呀!以后我们俩长大,变了样子,你拿出这个花瓣,我就认出你啦!”
他宝贝似地接过来,知道花期短暂,花瓣也没法随意夹进书里保存,当天就让人去想办法保存。
时隔十年,两人再相遇。
她比以前个子高了许多,他亦是蹿高了不少。
那日她爬在洛中墙头,一如他八岁时曾在鹿鸣山下望见的她。
往日的小白豆腐已然长成了出挑的貌美少女,还是一如既往的娇气。
他交出曾经约好见面时的信物。
她已毅然决然地忘了他。
楚厌走神的当儿,池念已经踢了他十几脚了。
她累得要死,结果放在她凳子底下的腿丝毫没有要收回去的趋势,干脆憋了个大招,准备用力地给他一击痛击。
结果她蓄积完力量,奋力地往后踹去时,身后的人就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快速地把脚给收回去了。
池念蹬了个空。
最要命的是,想收回脚的时候,袜子恰好被凳子腿上突出的螺丝给勾住,她收回来的力道还在。
“刺啦”一声,蕾丝被大力地撕拉开,袜子破了。
这是她新买的袜子!
整整二十块大洋!
今天刚穿出来显摆一下的,就这样破了!
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