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
众人都一阵沉默。
霍蘩祁一跤摔得全身像散了架似的,本想着逃走,但又丢了人,这下肯定要让言诤他们笑话了。
她不甘心地咬牙,然后一只手伸了过来。
霍蘩祁傻兮兮地仰起小脸,两腮通红,清澈如溪的眼眸写满了错愕,呆怔地望着歪腰要拉她的男人。
步微行的左手里还握着他的竹简,似乎有些不耐烦。
霍蘩祁赧然地低下头,悄悄地把手递给了他。
从地上爬起来之后,霍蘩祁飞快地整理起自己凌乱的衣裳。
步微行转过了身。
右手上还有少女掌心的温热,陌生而柔软的肌肤,却不似银陵城里如风摆柳般的娇弱女郎,很有力量。
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步微行低声道“言诤骗你来的”
“你”霍蘩祁捏住了衣袖,紧张而忐忑地望向他的背影,“是言诤要送的,你不知道么”
“送什么”步微行疑惑地回眸。
霍蘩祁一见他的脸就脸红,偷偷将眼睛转向一侧精致的屏风和屏风上鹅黄嫩绿的花鸟纹,“红瑚草,两筐。”
对芙蓉镇的人来说,红瑚是男女定情之物,送的越多,心意越深。
两筐
步微行哂笑一声,“来人”
瞬间四五个护卫持剑冲入房内,齐刷刷跪地,“公子”
“言诤,再加三十棍。”
“诺”
近来言诤犯太岁,几人应诺爽快,心底里都在偷笑暗爽。
直至这些人风一阵儿似的冲出寝房门,霍蘩祁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其实他们俩都被言诤耍了
霍蘩祁无比歉疚起来,“对、对不起”
果然又是她闹了笑话,横冲直撞地闯到别人家里来不说,还在绣襦的大荷包里装了一把小菜刀
这刀当然不是用来砍人的,她只是怕,步微行手底下一大帮子人成日里呼呼喝喝,她拿刀来壮个胆儿,没想到全是一场误会,霍蘩祁半是羞愧半是后悔,恨不得现在冲出去。
步微行沉下眼睑,“你满意了”
明明是言诤不对,他身为言诤的主子,可怎么这么理直气壮的,好像随时要刁难她似的
霍蘩祁低声道“一场误会,对不起,要不,我、我就先走了。”
她巴不得现在偷偷溜走,才一迈开脚,便听到男人微凉的嗓音,“这么轻易便走了”
“那、那你要如何”
霍蘩祁紧张起来。
她从来不觉得他是一个锱铢必较的人,至少现在以前她是这么认为的。
步微行淡淡道“他戏弄了你,我罚了他,你已经满意了,你擅闯我府宅,该怎么罚”
霍蘩祁心想,单单是送了红瑚草,被他打了三十棍,自己私闯民宅,该怎么罚
老实说,见官是不行的,她宁愿私了也不愿因为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被别人笑话。
步微行道“替我更衣。”
男人脸孔又冷又傲,要不是如此,霍蘩祁早以为他图谋不轨居心不良了,可这么一张脸摆在眼前,他图她什么,霍蘩祁正奇怪这点,信口便问,“你家这么有钱,为什么没有贴身带几个婢女”
步微行薄唇一动,“不必她们,我有手脚。”
霍蘩祁嘀咕了起来有手有脚,那为什么让我服侍呢
步微行耳力好,刹那之间俊脸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