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菱舟最后还是没有空手而去,买了些糕点之类的提在了手上。
顾玄棠对此虽然不太情愿,但也没有说什么。
莫城相对于七宝镇而言,要更大一些,找起人来也更费功夫。左菱舟按着信上的地址问了好几个人,这才和顾玄棠来到她这个名义上的姑姑家。
她看着面前破旧的木门,心里有些惆怅,本以为自己的姑姑既然住在莫城,那么想必条件应当不错,现在看来,却并非如此。
左菱舟敲了敲门,没过多久,门就从里面打开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站在里面,看见他们俩,好奇的问道“你们找谁”
左菱舟见她衣着朴素,浑身只在腕间戴了一个有些发黑的银镯,一根银簪将头发挽起,暗道,若面前的人就是她的姑姑的话,那么怕是没法收留自己了。富人家永远不会在意多一个人吃饭,可是贫苦人家却是多一张嘴就多一份压力。
她自己穷了三年,深知贫穷的滋味,没理由也不好意思让别人平白的背上自己的生存压力。
她向面前的妇人行了个礼,道“小女姓左,名菱舟,是九弯山左功梁的女儿。之前在家中发现一封来自这里的信,署名是我姑姑,特前来拜访。”
她这么一说,那妇人似是有些惊讶,低头抬头的打量起她来,许久,才道“我想起来了,你便是当年那个孩子。”她似是有些不敢置信,却又笑了起来,“你当时才这么大,”她伸手比划了下,“还不会走呢,是被兄长抱在了怀里,想不到,现如今,竟然这么大了。”
左菱舟笑了笑,那妇人立马来拉她的手,道“进来,进来说话,”说着,又有些疑惑地朝她身后看了看,似有有些不解,“你爹没有和你一起来吗”
左菱舟闻言,只得回答道“我爹他,”她看着面前的妇人,心里不自觉有些难过,“我爹他,已经去了。”
她说完,就见面前的人一下宛如石击,有些怔住了,她似是不敢相信,“怎么会这样。”
“就是去年年末的事情。”左菱舟道“所以,他并不是忘了你的生辰没有过来,实在是没有办法。”
那妇人听完,竟是霎时垂下了泪来。
左菱舟连忙去劝,却被她带着勾起了过往,也不禁悲从中来,与她一起流着眼泪。
顾玄棠见他们姑侄俩一起站在院子里垂泪,上前劝了劝,这才把人劝进了屋里。
有了这一通,这妇人再看左菱舟就生了些怜惜,慢慢与她说道当年她与左菱舟父亲的事情。
这妇人姓崔,名叫巧莲,少年时与姐妹玩闹,失足坠入水里,亏得路过的左功梁出手相救,这才幸免于难。她有心报答左功梁,可是左功梁却拒绝了,便在临走时,拜了他为兄长,想着日后可以相互照应。
后来,崔巧莲嫁了人,父母也去了,她本就没有兄弟,这下父母一去,身后便没了支撑。又遇上她的相公这几年迷上了喝酒赌博,将家里的大部分家当输了出去,崔巧莲这才没办法的想起了她年少时认下的义兄。便凭借着当日左功梁给她留的地址去了一封信,她本也没有寄多少希望于此,但却收到了左功梁的回信,遂又回了一封信,欢欢喜喜的等着。只待自己的义兄到来,给自己撑腰,教训一下她的相公。
可是她左等右等,从初冬盼到了初春,都没有盼到她的义兄到来,她觉得她义兄大抵是有事耽搁了吧。却未曾想,竟在快立夏的时节,等来了这么一个噩耗。当下悲从中来,不可断绝,帕子都哭湿了。
崔巧莲问左菱舟她爹是怎么去的,左菱舟只能据实已告,崔巧莲却是不能理解,“这人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死了呢,也不是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