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惜朝没说一个字,心里就难过一分,可是他知道自己能忍受。
那边的萧弘声音已经变调了,似乎强忍着说:“我们说好的,永远也不分开。”
“抱歉,我食言了。”不争气的眼泪终究还是落了下来,贺惜朝抵着头,不敢吸鼻子,不敢放大呼吸,就怕抑制不住让对面的萧弘探到了他一丝脆弱。
可抽噎声还是传了过来,却是萧弘忍不住先哭了……
十八岁,放后世也才刚成年,依旧是个男孩子,不算男人。
哭吧,随便哭,哭得越响才能更快地走出来。
这点上,爱装模作样的贺惜朝永远比不上他。
贺惜朝靠着这扇暗门,坐下来,耳边听着对面传过来的哭泣声,默默地抹掉自己脸上冰凉的眼泪。
不知为什么,那悲伤依旧,心也疼痛,可忽然他感到很高兴。
有这么一个人曾经将真心完全捧到自己的面前,那么那么地喜欢他,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在萧弘之前没谈过恋爱,这次能轰轰烈烈体验一把,也算圆满了。
谁还每个失恋呢?
哪怕就是后世,跟初恋走到最后的总是少数。
贺惜朝坐在地上,最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
直到第二天从床上醒过来。
他睁着眼睛看着床顶帷一会儿,忽然间起身下了床,那声响惊动了外间等候的人,小玄子立刻走了进来:“惜朝少爷。”
“昨晚殿下是不是来过了?”他问。
小玄子一边服侍贺惜朝更衣洗漱,一边回答:“是,殿下不放心,便进来看了一眼……”
说着他又小心地瞄着贺惜朝,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
甄子芳乃是上届春闱的榜眼,在翰林院已经熬了三年,刚从七品升了半级。
“那个……昨晚您坐在地上睡着了,殿下早上还肿着眼睛去上朝……奴才担心……”小玄子吞吞吐吐,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
贺惜朝没有回答,只是说:“我饿了。”
小玄子立刻道:“奴才立刻让人去准备。”
他正要出去,却又转了回来,从怀里取出了一份信,恭敬地递给贺惜朝:“殿下早朝之前命奴才等您醒了,就交给您。”
贺惜朝一愣,接了过来。
也不是他们不识抬举,这才刚进入官场,都还没看清形式,如何依附?
上面没有落款,打开来便是一张只写了一句话的信。
“惜朝,我想再试一试,别放弃。”
恍惚之前,贺惜朝想起那一年的元宵佳节,萧弘也曾这么说过:你等等我,让我再努力一把,行不行?
贺惜朝摸着柔软的纸张,看着上面那尽量工整的字,流露出笔者的认真和执着。
他微微抿了抿唇,像那时候一样低低地说了一声:“好。”
贺惜朝用完早饭,便将开课通知书写好,让罗黎及几个书生抄誉八十四份,按照名单派人送到报名者的手里。
至于翰林院的几位,他便直接带过去了。
杨素他们说实话还正愁着,手里各自拿着一份卷子,这还是那罗黎几人找出来,抄誉给他们的,上面有标准的答案,然而看不懂。
能进翰林院的在策论方面自然能傲视群雄,可算学,却是真的一筹莫展。
就如谢阁老所言,寒门就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