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柳儿端着铜盆进来,“姑娘,里里外外的人把守的紧,咱们根本出不去啊。”
“我让你找的风筝准备好没有?”
“准备好了。”
程宛用清水净面,擦干后将毛巾放在盆架,“走,去吃早饭,吃完早饭放风筝。”
不让出门,但在别院玩什么都行。这是程夫人的原话,前来看守的嬷嬷不敢违背,各个眼睛擦的雪亮,死死盯着人放风筝。
要不是有必须为之的理由,谁愿意放风筝还被人当贼一样盯着?程宛咽下心头那口气,抬头望着在天空盘旋的老鹰,只盼着顾逊偶然间能看上一眼。
她虽想脱离程家,远离顾家,但在自身都难保时想那些有什么意思?人得活着,才能继续动脑筋。当下能救她的人,除了顾逊,她还真找不出第二个。
顾家一大早乱的一塌糊涂。
不为别的,那日从程家回到顾家,一向温润无争的顾沉发了顿脾气,且还是当着顾老夫人的面。
顾逊呵斥他目无尊长,顾沉直接拿出怀里的婚书,气急了想和大哥掰掰手腕,他敢拿长兄的架势教训人,顾沉就敢拿死去的祖父压人。
“大哥,你看清楚,这是祖父和程家老爷子定好的婚约,你是家中嫡长子,婚姻大事有的是人为你操心,我呢?我就是个庶子,庶子配庶女,这不正好吗?程家输给了咱们祖父,程家的女儿任我挑选,这是祖父为我讨好的婚书,程家都没说什么,大哥在气什么?”
他捏着拳头委屈道:“还是说大哥也喜欢那程家庶女?大哥,你这不是自甘堕落吗?宫里有公主一心想嫁给你,宫外更有数不尽的世家贵女要嫁进咱们顾家,你倒好,为了个庶女,就要闹得咱们兄弟不和,连祖父立下的婚约都敢破坏?”
谁也没想到,从西北归来的二公子回到家胆子大了不少,像在外面受了刺激迫不及待的要爆发出来。
顾姨娘为儿子着想,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心要为顾沉说好话。
她还没张口,就被顾沉狠狠瞪了眼:“姨娘,您别拦着他,我就想听听,大哥有什么话要说?我再怎么不济,那也是顾家血脉,有祖父的婚约在这,谁能阻止我迎娶程宛?大哥,你说是不是?”
顾逊呵出一口气,精致的眉眼仿佛染了层霜。
“你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我喜欢程宛,愿娶她为妻,我会好好待她,绝对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顾沉言辞凿凿,听得顾逊心里卷起滔天怒火。
好好待她,绝不让她受半点委屈,所以你在迎娶她之后,短短三年就做出与人通奸的丑事,为了前途富贵,更不惜将正妻送到别人榻上?顾沉呀顾沉,你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祖母,您也听到了。”顾逊轻阖眼眸,遮去深处最暴戾的怒火,“庶弟喜欢程家姑娘,爱的死去活来,有婚书为证,他想怎样都行,我没意见。”
顾老夫人静静的看着这对兄弟,心里生出淡淡的怅然。然活到她这个岁数,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包括寿宴那日太子和程家人眉来眼去的一幕,她看的比谁都清楚。
想到那个柔柔弱弱的程家小姑娘,老夫人温声道:“阿沉,你想娶她,那就娶吧。”
“祖母?”顾沉喜出望外。
从小到大因为是庶子所以他自觉样样不如长兄,随着年岁增长,他眼界逐渐开阔,明白了哪怕身为庶子也能做更多的事。这次他出门远赴西北处理顾家事务,误了祖母寿宴之期,本就愧疚,没想到在这事上,祖母竟然肯偏向他。
也是,他转念一想,有祖父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