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宫正目露微微赞许之意,问瑶光:“良娣可猜到,两位宫使是来做什么的?”
瑶光老实回答:“不知道。”
薛宫正叹口气,“若我猜得不错,良娣大概要清净一阵,不用每日听我絮叨了。”
瑶光和薛宫正到了正院大堂,看到两名穿着香色袍子的太监。
他们赶快起身给瑶光、薛宫正行礼,说明来意。
因为操持春祭,太后感到繁忙,想要薛宫正这个好助手回去帮忙。
太后要召薛宫正回宫。
瑶光先问候了太后可好,太妃可好,才温和问:“两位宫使可带了召令文书?”
宫中女官、太监进出宫闱都要文书的。
验查了文书无误,瑶光只得放薛宫正回宫。
她陪着薛宫正回去收拾行李,心里满是复杂情绪。
和薛宫正相处了半个多月,瑶光对她是既佩服又敬畏,也不是没想过要是薛宫正不在自己就可以放松放松了,现在薛宫正真要走了,她又十分不舍。
薛宫正也有些不舍。两人相处时日尚短,但瑶光爽朗豁达,为人正直,对她又十分尊敬,两人相处得很愉快,绿柳庄和宫中比起来更是自由得多。
薛宫正趁着临走前还有这么点时间,不忘再点拨瑶光一下,“良娣,待会儿一定得多多打赏那两位宫人。”
瑶光心中一凛,耳边响起一道无声惊雷,“莫非……”
薛宫正道,“太后身边能人众多,哪里会缺了我。何况陛下虽无中宫,但自从两年前李昭仪晋为惠妃后,太后就着她打理宫务。”
瑶光跌坐在榻上,“是王妃。她见了太后。”
薛宫正苦笑道:“恐怕良娣没想错。”
瑶光也苦笑,“太后听说老侯夫人咳喘了月余还未病愈,还要王妃回府侍疾,哪里会不担心的。”
薛宫正接道:“虽然也派人探望,但老侯夫人已经八十几岁了,久病不愈,只怕是底下人怕她担心,每次回宫只报平安,于是,就召端王妃进宫问一问。”
瑶光心想,老侯夫人于太妃而言只是隔房婶母,可却是太后的亲娘,娘病了那么久当然得叫个人来问问究竟怎么回事。就是不知道端王妃在太后面前怎么说她的啦。但肯定不是好话。
薛宫正见瑶光脸色发白,安慰道:“良娣也不必太担心了。您毕竟是先皇所赐,太妃也青眼有加。现下您又不在王府,摆明了姿态不与王妃相争,谁还能再为难呢?”
瑶光听了,一颗心才从喉头重新落回胸腔里。
等瑶光送薛宫正出来,她已经平静下来了。她亲自塞给两个宫使每人一个锦绣荷包,里面各是五两银子——这是常规的谢礼数目,再悄悄将腕上刚戴上的一对赤金镶八宝镯子摘下来塞给他们一人一个,“我暂住在此休养,身边没带什么好东西,万望两位不嫌弃。”
那两个太监虽没见过韩瑶光,但也都听说过她高傲的名气,此时见她一脸笑容,对自己十分客气,不由先就有些得意,再掂一掂塞到手里的金镯子,恐怕得有足足一两多重。
此时市面上一两金子能兑一百两纹银,再加上火耗就要兑一百二十两,更别提那镯子上镶的宝石珍珠个个都有小指头大小,且都是极好的品质,若在当铺当了死当,最少也得三四百两银子。
这俩太监不着痕迹地把镯子收进袖袋里,眉开眼笑地给瑶光行了个礼,其中一个瘦高的太监还说:“良娣从前多有狷狂之名,今儿一见良娣,才知道并非如此,良娣竟是个最温和可亲不过的。可见世人传话总有传错的时候。”
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