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依旧是半夜,那个男人回来了,蹑手蹑脚地窜入房间——
夏琼英默默地躺在沙发上,蜷着四肢,闭着眼,没有开灯。
他也没有开灯,他只是习惯『性』地窜进房间看看她睡了没有,然后再退回客厅,打开最柔和的那一档灯光。
贾二弟看见晓旅蜷在客厅沙发上睡觉,他也不觉得奇怪,她睡不着觉的时候常常会躺在沙发里看电视,有时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又没睡着吗?上床睡吧。”他轻轻地说。
夏琼英什么话也没说,翻身起来,抱着被子,进了房间。
身边这个男人依旧是一上床很快就睡着了。
夏琼英在黑暗中睁着一双眼睛盯着这个男人,盯着男人……或许今天他和那女人又在一起鬼混了,所以才会这么疲惫……
此刻的夏琼英完全没有睡意,她的脑袋里充血般地浮想翩翩——
或者他们就在那女人的出租屋里,(她的直觉告诉她,那个女人年纪不大,不是个女大学生,就是个初入社会的打工妹)或者在车上,或者根本就是在办公室……
她狠狠地咬着自己的下唇,强烈地压制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想!可是一闭眼,那些不堪入目的情形就在眼前肆虐地晃动——
有一秒钟,她真想去厨房拿把刀——把睡在身边的这个男人的那个地方连根拔起——
无法入眠……痛苦、嫉妒、愤怒,交织在一起,折磨得她快要疯掉了!
她抱着被子从卧室走了出来,重新躺进了沙发——
辗转反侧——
她想到了儿子……
她想到了妈妈……
她想到了还在老家经营着酒厂努力拼搏的爸爸……
她老早就对爸爸说:“你还是歇着吧,这么大岁数了,还在外面奔波——”
爸爸总是笑着说:“几十年了,习惯了,劳碌命。再说我现在还蹦得动就多挣点,将来蹦不动了,也不会给你们添经济上的麻烦。”
听得她鼻子直发酸,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自己现在做了父母才真正懂得了为人父母的一片苦心。
想到远在老家的亲人,想到自己现在的孤立无援,夏琼英的眼泪第一次像放水一样哗哗哗地流了出来。
哭完了,依旧没有睡意。她翻身起来,把笔记本电脑抱过来,还躺进沙发,打开电脑,上网。
已经凌晨两点过了,网上qq上只有两个长期亮着的头像还挂在上面。
这个群头像在闪——一个股票群,群里一群神经病,都是被z国股市摧残得变形的一群人,通宵都有个别人挂在上面说话,是不睡觉的“夜不收”。这些人白天骂够了股市,晚上继续揭『露』黑暗现实,好像个个都苦大仇深一样。
在这群里,快乐单纯的人一定会被讥讽为是从某某联播里走出来的,大家都争着表演变态,表演愤青,生怕不合群会被人耻笑,这是一群自嘲生活在火星上的人。
“昨天有个朋友买了一副护膝,说是床上铺的席子太硬了,你们说这是为什么?”群里的一个“夜不收”男人发动了问话。
“嘻嘻嘻——”有人怪笑。
“锻炼身体啊?”有人故意问。
“想想,多想想,夏天,铺着席子……”
“哈哈哈,高明!明天我也去买副护膝!”
……
男人都是些什么东西!成天脑子里都在想那些肮脏龌龊的事!此刻的夏琼英对这群龌龊的男人充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