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云并没想到萧元景会主动提起这样的事情来。
依着她原本的想法, 当了侧妃之后便也算是了却了所有事情, 能安安生生地在府中过日子了。她近两年愈发爱静,所以也不会嫌闷或是无趣,细水长流就挺好。
无论是哪一种设想中, 南云都没想过自己要出门去交际这件事。
如今猝不及防地被萧元景摆到面前来,她便不由得生出些无措来,又是诧异, 又是茫然地同他对视着。
“你如今是这王府的侧妃, ”萧元景将她的反应看在眼中,笑了声,“后院又再没旁人, 这些往来交际你自然也去得。更何况那是外祖母的六十大寿, 我的确想让她老人家见见你。”
毕竟这几年来,催他快些成亲的可不只是贤妃一人,每每到齐家去时, 外祖母她老人家也是会一直催,说是想要抱重孙。
萧元景被催得没法, 只能想方设法蒙混过关。
如今将南云带过去,多少也算是能给她老人家一个交代了。
南云如今是侧妃,府中又没正妃在, 只要他发话允准, 便可名正言顺地参与到这世家之间的交际中。萧元景也是想要借着这次机会, 让南云光明正大地露个面, 算是表明自己的态度, 替她以后铺路。
毕竟南云的出身不高,若是他不肯撑腰,费点心思替她铺个路,今后的往来交际怕是要有不少难处的。
如今这次机会正正好。
萧元景倒的确是一番良苦用心,南云心中也明白他是为自己好,可却不大想领情——她是压根不想掺和到这些事情中的。
在这京城中,世家之间的关系盘根错节,若是想要理清楚,必然是要耗费不少精力的。
更何况这些人素来是极看出身的,纵然有萧元景撑腰,她们或许明面上不会说什么,可却未必会有好脸色,背后更不知会如何。
南云只一想,便觉着麻烦极了。
她只想图个清静,在后院中学学女红,练练字画,闲来无事便到藏经阁中去看一看就很好,何必非要费心费力地掺和这些?
萧元景是何等聪明的人,见她这模样,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道理,长眉一挑“你不愿意?”
“倒也不是,”南云先是下意识地否认了句,而后叹了口气,“我只是觉着这些事情有些麻烦,也怕自己办不好,届时岂不是扫你的颜面?”
萧元景将信将疑地打量着她,似是在怀疑这话的真实性。
南云有些心虚,垂下眼睫,掩去了眼中的复杂的情绪来,也不再说话,由着萧元景来决断。
“你既然当了我的侧妃,便总是要担些事的。难不成我纳你,便是想要将你当个花瓶摆设,在后院里放着?”萧元景并没有松口,一本正经地同她道,“再者,你也不必自谦。我看你的文才学识并不比那些个贵女们差,礼节规矩更是挑不出什么错的,何必这么小心翼翼的?”
他话是这么说,可却着意咬重了“自谦”这两个字,显然是并不怎么信南云的说辞。
南云眼睫微颤,知道自己瞒不过他,小声道“我倒是想当个花瓶摆设,安安稳稳地在后院里呆着。那些个事情我不熟悉……”
“所以懒得费心思?”萧元景一语中的,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她的想法。
南云默认。
萧元景一时也没话说了,只觉着气结。
南云是个聪明人,若真是肯上心,只怕也没多少事是她办不成的。如今百般推脱,不过是没放在心上,也懒得费心罢了。
他倒是满心为南云思量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