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向来是主张萧元景远离那些个朝局争斗,母子之间也很少会提及这些。
如今骤然被问起,萧元景反倒有些不知如何回答了。
他如今的所作所为,已经与贤妃相去甚远,并不能直言,可若是撒谎蒙骗,将来也会总是会有瞒不住的一天。
虽没得到回答,可见他这模样,贤妃心中也大致有了数。她叹了口气,无奈道:“那位置就真有那么好?”
萧元景欲言又止,片刻后低声道:“并非是我想要,而是我不得不要。”
这些年来,若非有他在背后推波助澜,秦王又怎么可能与太子有一战之力,到如今分庭抗礼。
太子与他是深仇旧怨,并非是让步之后就能讨得了好的,若真是抽身而去不管不顾,等到太子登基之后,别说是他,怕是整个齐家都不会有好待遇。
别说是将来,就是过去这几年,太子明里暗里也没少使手段,只不过是被他给挡下罢了。
萧元景并不是个爱诉苦讨功劳的性情,纵然是有什么难处,也都是自己想方设法摆平,不会让贤妃与成玉来费心。
当年开府封王之时,他年纪也不算多大,但还是一己之力担着,这几年将母亲与长姐护得很好,没半点怨言。可如今听着贤妃的话,却着实是让他的心寒了些。
百般筹谋,倒是都被误解成了为那皇位了。
可话说得难听些,若非是他多年算计,如今还不定是什么个情形,又能不能这般安逸?
萧元景素来是个孝敬的人,也感念当年贤妃为自己所做的事,所以哪怕是寒了心,也并不会恶语相向,只是解释道:“我知道母妃是为了我好,可生在帝王家,就注定不可能撇清干系。退一步来说,我倒是想,可旁人也未必会信。”
贤妃垂下眼去,呆愣许久,幽幽地叹了口气:“罢了,你既然这般想,那就随你去好了……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只管说就是。”
两人都很清楚,若贤妃肯服个软,皇上必定会有所偏倚。
但萧元景却并没提,只说道:“母妃照顾好自己就是,不必为我费心。”
萧元景知道贤妃与皇上决裂后,再无半分感情,故而并不愿她为了自己前去俯就,就好比他并不愿南云为了自己去认下伯恩侯这个生父。
诚然这都是捷径,换了旁人大抵会兴高采烈地选了,可他并不愿自己看重的人为了自己受半点委屈。
横竖他有这个本事,大不了多费些功夫就是。
揭过此事后,萧元景转而又提起了南云有孕之事。这消息知道的人并不多,他压了下来,方才并未告诉皇上,但却并没准备瞒贤妃。
“太医说她身体不好,忧思过度,需得好好调养。”萧元景解释道,“所以我将这消息压了下来,等她胎像稳固之后再说。”
贤妃近年来一直都在催萧元景成亲生子,好让自己早日抱上孙子,听了这消息后先是一喜,可随即又露出些忧色。
要知道皇子娶亲极为重要,挑对了人,便能够拉拢势力来。就好比当初太子求娶徐知音,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为了伯恩侯府。
若是萧元景无意相争,那也就算了,可他如今既然是想要争夺皇位,亲事就不能轻视。
在贤妃看来,南云出身不好,当个侧妃已经算是出格,如今眼见着又要生下孩子来,于萧元景的亲事必然是有损的。若真是侧妃生了长子,于情于理,哪个家世好的闺秀会愿意嫁来?
思及此,贤妃不由得有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