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云伤得重,再加上有孕在身,用药之时还有诸多避讳,所以好得很慢。纵然是有太医每日看护着,也没多大用处。
她起初总是嗜睡,也不敢轻易下床,直到半月后方才渐渐好转。
不过除了伤痛之外,旁的事情可以说是十分顺遂,并不用她担忧。
各种补品流水似的往这边送,一应起居也有丫鬟、嬷嬷们伺候着,除却整日卧床修养无聊了些,便再没旁的难处了。
好在桑榆这些天都在家中,闲暇时候也能过来陪她聊天解闷,打发时间。
半月后,姚太医再三确准,终于点头解了禁。
南云这些天来整日躺在床上,只能偶尔下床走动,简直都要闲出病来了。如今总算是熬出了头,活似从牢狱中出来似的,当即就换了衣裳想要出门散散心。
白芷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边,小心翼翼的,生怕有什么不妥。
南云的身体倒是没什么大碍,但出门没多久,就又折返回家中。
原因无他,只不过出门总是会遇着同镇的人,纵然不敢来问东问西的,也会盯着她打量,委实不大自在。
刚一回家,恰好遇上了王府那边遣来的人。
南云并没去看萧元景这次又让人送来什么物什,急急忙忙地要来信后,便回房间看去了。
她在家中养病,对京城中的事情一无所知,总是难免会担忧,萧元景每隔两三日送来的信算是唯一的慰藉了。
虽说萧元景在信中讲的也都是些无关痛痒的事情,对朝局之事绝口不提,但每每看着这熟悉的字迹,就能让她安定下来。
抽出信笺后,还带出了几瓣菊花,纸上染着浅淡的香气。
南云将那信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仍旧没丢开,她轻轻地以指尖描摹着信上的落款字迹,像是能从中窥见萧元景写这信时的模样似的。
桑榆敲开了门,一见她这模样便忍不住笑道:“宁王殿下又差人送了信来?”
南云犹自出着神,听见声响后吓了一跳,随即将信笺妥善地收了起来,笑而不答。
“姚太医准你下床来了?”桑榆并不同她见外,自顾自地倒了茶来,上下打量着她,叹道,“比先前还要瘦……若是宁王殿下见了,想必是要心疼的。”
南云这些日子已经习惯被她打趣,到如今脸也不红了,只无奈道:“他若是这时候见着,以后必定得顿顿盯着我吃饭了。”
这话听起来像是抱怨,可实际上,又透着亲昵。
桑榆笑了声,在她小臂上捏了把:“可怜见的,都快成皮包骨头了,这样下去可不行,你还怀着身孕呢。”
姜母也反复念叨过此事,南云心中明白这样不好,可也没办法,毕竟该吃的她都吃了,事事也都依着医嘱。
病去如抽丝,总不是能一蹴而就的。
萧元景先前还特地将王府的厨娘调了个过来,依着南云平素里的喜欢来烧饭,可谓是体贴入微。
南云这些天总是没什么胃口,但为了身体和孩子,还是会按时按点地吃饭。加之有姚太医日日盯着,慢慢地,气色倒也在好转。
桑榆将此看在眼中,然而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又有麻烦随之而来了。
南云开始孕吐,见着饭食就会犯恶心。
她尚未显怀,以至于对这孩子总是会有种不真实感,如今倒是十分真切地感受到了孩子的存在。
厨娘变着法地换菜式,也没多大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