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便站起身来,恭恭敬敬道:“我还有些事情要料理,就先告退了,改日得了空再来看您。”
婆媳之间的矛盾是自古的难题,南云并不想让萧元景夹在其中左右为难,准备一肩担起,可萧元景却并没准备撇得干干净净置身之外。
他并没有偏颇哪方的意思,只是就事论事。
毕竟若是他为了清闲,躲着不闻不问,那必定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只有站出来将态度给表明了,方才能免去不少争端。
萧元景是个极孝敬的孩子,自小到大,贤妃就没被他这般顶撞过,如今骤然听了这么多,简直气得头晕。
成玉在一旁从头到尾地看了下来,原是想要劝的,可萧元景的态度坚定得很,她压根就没能插上嘴。到后来,她却是有所感触,垂下眼来叹了口气,想起自家的破事来。
成玉嫁的夫婿,是个极好说话的,平素里对她倒也是言听计从。但一旦她与婆母起了争执,他却是压根拿不出什么态度来,只知道两方哄和稀泥。
因着这个缘故,成玉也只能为了“大局”忍气吞声,无可奈何得很。
如今见着萧元景这模样,她难免唏嘘。
成玉听着贤妃的抱怨,小心翼翼道:“我先前也觉着南云的出身配不上阿景,可如今想来,至少他们是两情相悦。若真是换个娇滴滴的世家闺秀来,当初阿景遇刺时,有几个能舍身为他挡箭呢?”
萧元景并没应,他无奈地笑道:“阿姐,你可还记得当年的情形?父皇那时独宠母妃,惹得皇后衔恨在心,太子更是记恨了我这么些年。在宫中时,说话做事都得百般小心,没自在过几日。”
扪心自问,就连成玉自己都未必敢担保,在生死关头能毫不犹豫地为萧元景挡箭。
毕竟她有夫婿有女儿,总是难免会有顾虑。
在成玉看来,南云肯舍身挡箭,这份心意就远非旁人能及了。
“你也偏帮着她?”贤妃难以置信道。
“母妃息怒,我并非是要帮着姜南云说话,只是就事论事。”成玉忍不住叹了口气,“您冷静下来想想,阿景也并非是想要忤逆您,只是这件事上,南云的确没做错什么。若将来万一将来是南云冒犯了您,我相信,阿景是绝对不会纵容不管的。”
“立储之事上,要考虑的太多了,本事能耐、背后的家世、朝臣的意见……父皇很清楚我与秦王之间,谁是那个更适合掌权的,并不会因着这么一件事就随随便便更改。”萧元景早就思量清楚,故而并没因此慌乱,“再者,哪怕父皇真想改主意,我也留有后手,你不必担忧。”
以贤妃的心智,自然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只不过是恼羞成怒,压根没法冷静下来好好想罢了。成玉耐着性子,又一点点地同她掰扯清楚,总算是将人给劝住了。
“阿景是个懂事的,这么些年来对您言听计从,也没招惹过什么事让您费心周全。”成玉叹道,“如今他好不容易有个喜欢的姑娘,眼看着连孩子都有了,不如就随着他去吧……”
贤妃没立时松口,但也没再像先前那般恼怒,垂下眼来沉默不语。
成玉觑着她这模样,暗自松了口气。
安抚完贤妃这边,她又出宫去寻了萧元景。
在贤妃面前时,成玉是想着先将人给稳下来,故而并没提及皇上的意思,但心中却始终记挂着。见着萧元景后,她直截了当地开口道:“母妃那边我已经替你劝下来,但你得告诉我,今后是如何打算?”
皇上先前的意思是,若萧元景肯俯首,循规蹈矩地娶个世家闺秀,那储君之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