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容安年纪轻,觉着少年人没定性,如今他已加冠,早就到了该成亲的年纪,却还是在等着你……这份心总是诚的。”南云摆弄着手中的团扇,转而又笑道,“不过你若是不想成亲,我便不再说了。”
南云是将容安当做亲弟弟一样看待的,见他不易,便想着帮上一把。但她也不会勉强桑榆,只是偶尔提上两句,算是当姐姐的一点私心。
桑榆垂下眼来,沉默许久。
当初她与容安因着一场误会阴差阳错相识,到如今也已经有五六年光景,称得上是旧相识了。容安在京中留了一年多后,便回南边去接手了自家的生意,天南海北地四处逛着,但书信却从来没断过。
容安会在信中向她描绘各地的风土人情,也会讲自己的生意做得如何,时常也会随信送来些当地的小玩意。这两年来虽未见面,可信却攒了一打,桑榆对容安的踪迹也算得上是了若指掌了。
只不过近来,那信却停了,没再送过来。
“当初他离京之时,曾说过,等到什么时候自己想开了、放下了,便不再打扰我。”桑榆看起来不大在意,轻描淡写道,“这些天他没再遣人送信来,想必是放下了,我又何必再去寻他?岂不是给人添麻烦?”
若是旁人,兴许并不会觉察出不对了,可南云与桑榆相识这么些年,对她的性情再了解不过。觑着她这模样,先是一愣,随即却又抿唇笑了:“我怎么觉着,你这话带着些酸?”
说着,南云又意味深长道:“说实在话,你这次想要往南边去,是真的只为了做生意,还是打心底里也想去看看究竟?”
到底是知交好友,三两句间,就将心思给猜了个七七八八。
桑榆顺势在南云手背挠了下,恼羞成怒,凶她道:“就你话多。”片刻后却又自嘲地笑了声,感慨道,“你说这人啊,真是奇怪,寻常时候不觉着如何,真等到失去了之后却又难免惦记着。”
“这是人之常情。”南云安慰她道。
“我也不瞒你……”桑榆撑着额,低声道,“若是到南边去,我兴许的确会打听打听。若他真是喜欢上了旁人,甚至已经定了亲,那我今后也不再想了。”
为何会不再来信?兴许是移情别恋,也可能是出了什么意外。
桑榆思来想去,终归还是放心不下,想要借着做生意的机会亲自去看看,也免得总是牵挂。
以南云对容安的了解,他并不像是会移情别恋的,但也不敢将话给说死了,便只道:“这样也好。”
桑榆并不是个会沉溺消沉的性子,临别时,同南云道:“我这次去,兴许到入冬才会回来了,毕竟年节总是要在家中过的。要么就同容安撇得一干二净,要么,回来后就给你当弟妹。”
听了这话后,南云笑得花枝乱颤,亲自将人给送了出去。
及至入秋后,南云尚未盼来桑榆的信,反而等来了另一个消息——她又有孕了。
消息传出后,长春宫太后高兴得不得了,朝臣也都纷纷松了口气。
毕竟后宫就这么一位,皇上也是认定了不会再纳妃嫔,如今皇家子嗣就只有太子,着实是太过单薄了些。如今姜皇后有孕,着实是个好消息。
萧元景高兴之余,想起当年南云生如意之时的折磨,又隐隐有些忧虑,千叮万嘱要宫人小心伺候南云。
“还远着呢,你不必这么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南云笑着宽慰他,转而又问小太子道,“如意想要个弟弟还是妹妹?”
小太子如今已经快五岁,年纪虽小,可看起来却是有模有样,言行举止都很有气度,像是同萧元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不枉萧元景手把手地教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