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自己推测到的“真相”,左殇景有着很大的把握,可问题是,他现在要解决的问题不是说出真相,而是得想办法解决面前的困境。
可既然都叫做“困境”了,一时半会,他还真想不到合适的解决办法:让左知琴承认的话,可偏偏她刚刚弄出了那么大的动静否认这件事,现在又突然承认的话,只怕云裳那一关很不好过;但左知琴不承认的话,就只剩下“陈嬷嬷承认”这一条了。
陈嬷嬷承认的方式有两种,一种就说是受到了赵雪柔的指使,另外一种则是把事情全部认下来,说是自己一个人的主意,后者显然不具备实操的可能性。
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得陈嬷嬷“承认”自己受到了赵雪柔的指使,才对云裳说出了请旨的事。
但,坚信陈嬷嬷跟赵雪柔之间并无关系的左殇景,又不得不围绕这个问题,开始思考漏洞:比如两人从未接触过,陈嬷嬷怎么可能帮赵雪柔做这样大逆不道的事,又比如现在陈嬷嬷都已经明确地说了跟赵雪柔没关系,他又让她翻供的话,似乎就显得有些刻意了。
思考的事情说起来慢,但实际现实生活中,也就过了几个呼吸的时间而已。
这点时间听上去似乎很短暂,但也足够左殇景想清楚所有处理问题的利弊,他的目光不知不觉地就看向了跪在侧后面位置一些的赵雪柔。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他的目光看过去的时候,正巧遇到了赵雪柔的目光,两人的视线再一次在空中交汇。
左殇景不知道的是,他在思考的问题,其实也是赵雪柔在思考的问题。
就在刚刚,陈嬷嬷突然倒打一耙,说一切都是左知琴的算计的时候,赵雪柔就已经知道了陈嬷嬷此举的用意,然后她就在思考自己站出来承认一切的可能性了。
陈嬷嬷知道的消息太片面化了,她大概以为事情败露,主要的问题就出在自己这边,所以才想要把让她去给云裳提请旨这件事情的责任推到左知琴的身上,这样算计公主的人就变成了左知琴,说不定她还会变成无辜的人。
可陈嬷嬷不知道的是,在云裳的手里,是有很确切的证据证明这一切就是赵雪柔自己搞的。
再说了,就算没有,她现在都已经以妾的身份嫁到左家了,左知琴作为左家的大小姐,她若与她对立,对现在身份低微都非常卑微的赵雪柔来说,是绝对弊大于利的。
可陈嬷嬷明明是在帮着自己,自己却站出来拆台,会不会有些……
有些怎么样,赵雪柔还没想清楚,就在这一刻,她对上了左殇景的视线,然后她就看明白了对方眼中的意思:左殇景也想要她站出来指责陈嬷嬷说谎。
除开这个,赵雪柔还看到了左殇景眼中对她的惭愧。
就在这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时间里,赵雪柔突然懂了左殇景的想法。
这一刻,她再没有任何的迟疑,果断地开口了。
“启禀公主,贱妾有话要说。”想清楚之后,赵雪柔就弱弱地开口了。
而就在她开口的时候,她目光虽然是看向云裳的方向,但实际赵雪柔却在用眼角的余光,关注着左殇景的一举一动,甚至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都不放过。
而正是因为她这么细致的观察,所以她才没错过左殇景在听到她那“弱弱的”、似乎是充满了委屈之意的声音时候,眼中越发深厚的愧疚。
这下,赵雪柔再不怀疑自己的推断,同时神态也变得坚定了起来。
陈嬷嬷说到底只是一个下人,她的存在对她来说,如果是在以前,那是非常有用的,可现在她成了左家的妾,而陈嬷嬷也被抓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