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氏接来打量了一眼,对她道:“几年前我在宫里见皇后有一支一样的,听说是外邦进贡的首饰盒里其中一支,本也是些零碎的东西,偏巧皇后喜欢。”
姜荺娘有些惊讶,“我这簪子却是母亲在一个异域行脚商那里买来的。”
庄氏微微颔首,将东西还与姜荺娘。
姜荺娘将那簪子簪回原处,心中却想着林皇后与姜贵妃之间的恩怨。
姜贵妃毒死的那个皇子,正是林皇后膝下那个被废的太子。
姜贵妃死了,姜家也倒台了,姜荺娘就如同一粒不显眼的沙砾般,但套了姜姓,又有着和皇后一样的东西,被旁人知道后,恐怕未必是件好事。
庄氏这是在提点她。
姜荺娘低声道:“待我回去便将这簪子收起来。”
庄氏见她乖觉,口吻稍温和了几分,道:“东西能失而复得便是缘分,权当是个想念了。”
姜荺娘应下。
待马车行驶进了瑾王府中,府中管家早已安排人来接应。
庄氏下了车,府里的人便将午膳备好。
姜荺娘跟着她,又下意识扶了扶头上的簪子,却没防地将上面一粒小珠子摸下来了。
她颦起眉,不想惹人注意,便暗自将珠子收入腰间的荷包里去。
待用膳时,也都只有姜荺娘与庄氏二人同桌用餐,并未见到这王府的主人。
饭后歇息片刻,庄氏便对姜荺娘道:“这是我出嫁前住的地方,我许久不曾回来,她们也只收拾过我的正房,旁的房间落灰铺尘不太适合人住,我叫绿衣送你去上善居住上两日。”
姜荺娘点了点头,心里隐隐意识到庄氏回来也许并不是如对方那日所说的那样简单。
她与庄氏还算不上熟稔,若是无意中知道了对方的私事也难免尴尬,分开来住也算方便彼此。
待姜荺娘去后,庄氏便叫来管家,道:“去将你家王爷叫来。”
管家闻言脸色顿时有些僵硬,“郡主,王爷他不在家中……”
庄氏冷笑,道:“少拿这些鬼话糊弄我,今日是母亲的祭日,这一日他不在家里,又会在哪里,你只管把话传给他,他若不来,我便去找他。”
管家不敢答应也不敢不答应,躬着身忙不迭出了门去。
庄氏让人重新泡壶茶来,丫鬟才分出两个青花锦纹瓷杯斟上了茶水,庄锦虞便出现在了门口。
庄氏抬眸,姐弟俩的目光触碰到一起,都是凉飕飕的,没甚温度。
庄锦虞唇角噙着一抹笑,问:“果真什么事情都是瞒不过姐姐。”
庄氏道:“我与你说的事情,你考虑的如何?”
庄锦虞坐下,将瓷杯拈入指间,试了试温度。
他并不答她的问题,反而问她道:“你非要在今日与说说起此事?”
“不在今日,我何时又能见着你人影,你听好了,母亲是母亲,我是我,你若是不帮我,我就自己想办法。”
庄氏说罢,又扫了一眼庄锦虞,道:“我这次来,便是告诉你,我已经怀上了。”
庄锦虞脸色不变,手中的杯子却无端裂了口子,碎成了两半。
那滚烫的茶水混着茶叶淌入他手心里,他却好似一点感觉都没有,看着庄氏的目光终于多了几分波澜。
“这便是你所谓的商量?”他的笑里多了一丝嘲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