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荺娘冷声道:“这孩子难不成也是与春姨娘母子连心了,但凡说到春姨娘的时候,他倒能哭得及时了。”
姜承肄本是担忧孩子,但一听姜荺娘的话便也生了疑心,忙上前去将孩子从春黛怀里抢了出来,却见孩子雪白的手臂上还有一道刚被掐过的红痕未消。
姜承肄哪里能忍,抬手便打了她一个耳光。
春黛倒在榻上,捂着脸哭,目光有些怨毒地瞪了姜荺娘一眼。
姜承肄却转身对姜荺娘道:“荺娘,你自管放心,这件事情我必然会给你一个交代。”
姜荺娘立在原地不动。
姜承肄则说道:“我知道你心中必然还有许多疑惑要问我,只是这段时日发生的事情太多,待我想好如何与你说,行吗?”
姜荺娘也没有说不好的选择,只能转身回了屋去。
春黛见她一走,忙从榻上爬起来,道:“老爷,姑娘是个执拗的,咱们可得为她好……”
姜承肄不耐道:“我要你来说,我警告你,你若是再敢在阿檀身上留下半道印子,我头一个就饶不了你。”
春黛缩了缩脖子,又没了话说。
姜荺娘回了自己屋后只反手将门全都拴上。
她收拾着自己贴身之物,心里愈发不安。
姜承肄根本就不打算主动与她说起这事情,这意味着什么已经是一清二楚了。
但凡他觉得这是一件能够商量的事情,必然也会先行告知于她,而后再由林家下聘。
可他非但没有说出来,甚至连薛家老太太也都瞒住了。
他显然早就得知了姜荺娘的意愿。
姜荺娘越往下想,心里便越是发寒。
钱财能迷人眼,她一向都知道的。
但她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当初她为了救姜承肄,也许是想了一个蠢得不能再蠢了的蠢主意,可她的用心却全都是为了这个父亲。
但凡她当时有半点私念,都做不出那般极端的事情来。
她不敢想姜承肄能待她也如此,但至少他也该会有当年那般毫不犹豫的拿自己身体来护着女儿的爱子之情。
可惜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经得住考验,哪怕这个人是她的父亲,他也可以为了利益而选择不顾她的意愿。
姜荺娘匆匆捡了几样东西便想离开这里。
只是起身的瞬间,她忽然觉得眼前一阵眩晕。
姜荺娘想到那些饮食,隐约猜到了什么,却也迟了。
等她醒来时,姜荺娘却惊愕地发现自己正坐在一辆马车里。
她动了动手指,发觉自己周身力气好似被束缚住了一般,竟半分都使不出来。
这时马车帘子被人扯开,姜承肄却正在帘子边上望着她。
姜荺娘望着他眼眶微酸。
她脑子里揣测得再多,当她真的亲眼看到姜承肄是这样做时,那种寒心是止都止不住的。
“荺娘,你不要恨我这个父亲……”姜承肄的声音有些僵硬。
“我……我离开京城之后真的吃了太多的苦头,每一天于我而言都是煎熬。”
“那薛老太太虽然给了我一些钱财,但根本就不够我和春黛的开销。
外地又有地头蛇和那些流氓小混混,我一介文弱,哪里能斗得过他们。
就是讨饭,我都讨不过当地的乞丐……”
他果然如他所说的那样,要给她一个交代,将他那时的痛苦遭遇一字不漏的说给她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