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春雨突然想了在梦里自己做过的事情。她毕业以后妈妈总是说,她有能力了她就应该帮帮弟弟,弟弟没有生活费问她要钱,她没有拒绝,该给的还是给了。连身边的朋友都看不下去,骂她是伏“弟”魔。
弟弟大学毕业,妈妈先想到的是拜托她给弟弟找工作,她用尽了自己的人脉,还用了老公的人脉,给弟弟安排进了单位,结果换来弟弟一句工资太低,养不活自己。
连妈妈都责怪她为什么给弟弟安排收入那么低的工作,弟弟是男人,要养家糊口的。
而当妈妈再次要她帮弟弟找工作时,她说她没能力,换来妈妈一句话:“明明有能力帮忙也不肯帮弟弟。”
她为家里做了那么多,谁感激过她,她辛辛苦苦帮的人,根本没有半点记得她的好。
说到底,是她一厢情愿,她怎么会以为自己努力满足家里的要求,家里就会感谢她。
梦里身影和眼前还未长高的身影重叠。她心头就冒出一股怒火,烧灭了她的理智,她走上去抓住楼春望的手臂,把他从电视机面前拖起来,楼春望没有想到姐姐突然来了这一下,他起来时还有些慌乱,抓着桌子才站稳,“你发什么神经,抓我干嘛,有话不会好好说嘛?”
“楼春望,我说我身体不舒服,你做弟弟的不问问我为什么不舒服,哪里不舒服,你只是一句哦。你眼里只有电视,就没有别的人呢了是吗?”楼春雨真想把弟弟脸上那满不在乎的神情一巴掌打掉。
“你哪里不舒服?”楼春望顺着她问了一句,敷衍至极。
楼春雨没有说话,她留给他一个失望的眼神,慢慢转身,抓着扶手,弯着腰,一步步爬上了楼。
楼春望愣在原地,姐姐的那个眼神,化作尖锐的针,刺中他的眼睛,让他不敢直视。
“你不舒服的话,要不要我告诉妈妈,我打电话跟妈妈说一声。”楼春望站在楼梯下,仰头朝楼春雨的背影说。
“楼春望,你根本没救了,我再帮你我就是犯贱。”楼春雨在楼上大声地说。
“楼春雨,你真的是有病!我又没有做错什么!”楼春望想这不就是一件小事,至于搞得那么严重吗。
他在心里又和自己确定了一遍,我是没做错,明明是她小题大做,女人心眼就是多,性格就是捉摸不透。
只有楼春雨自己知道,她这句话说给将来的楼春望听,是无数次的失望叠加在一起,终于,在这一刻崩塌。
晚上,楼春雨也没下楼来吃饭,在饭桌上,楼爸爸叫楼春望上去喊楼春雨下来吃饭。楼春望不肯站起来,摆出拒绝的姿态,“她今天下午一回来就跟我说什么我不关心她,不问问她哪里不舒服,然后就跟我吼了一声,她是大人,不舒服自己不会说啊,一定要我问么。”
楼爸爸说:“这就是你不对,你姐姐生病,你不应该关心她吗?”
“我哪里没关心,我看她不好好的么,她还有力气拉我的胳膊,我看她挺好的。”
楼妈妈把属于楼春雨的那碗饭也盛出来的,只是那个位置上是空的,楼妈妈擦干净手,上去敲了敲楼春雨房间的门。“你现在好点了没有?”
“我没事,不用等我吃饭,我只想睡觉。”楼春雨的声音隔着门听不出变化。
楼妈妈再度敲了三声,“吃饭了再睡。”
“我吃不下。”
楼妈妈说:“不等她,我们先吃。”
“楼春雨最近好奇怪,整个人都变了,她突然说要去考外地学校,不会是早恋了吧,是不是为了找男朋友才去那所学校?”楼春望对楼春雨的八卦表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