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滨事件中,轻惠得知消息的来源是个死结,太宰治那里根本不可能绕开,霍克斯和相泽消太出于某种原因隐瞒了轻惠也参与其中的事实。
这回儿相泽一说,总感觉自己占了很大便宜。轻惠再开口就难免带了点不好意思。
“相泽老师,昨天的事情还是很感谢你。不管是奈奈那里还是太宰,真的麻烦你了。”轻惠刻意隐瞒了织田作,按照约定就让大家以为他本人死了才好。
相泽果然没有反应,也是他根本没有见到织田作,霍克斯也不是那种随意往外乱说的人。
“啊。”不用这么客气,后面那个家伙……想了想,相泽消太还是把话头咽了下来。
“相泽老师,昨天的伤……没事吧?”轻惠犹豫了半天,问出这句话来。
相泽消太想起现在还隐隐作痛的后背,皱了皱眉,嘴上却轻描淡写,“没什么,治愈女郎也说这是小伤,并无大碍。”
这话其实是说是要靠他自己愈合,毕竟治愈女郎的个性也有一些副作用。
轻惠没有听出相泽的言外之意,相反,她以为是治愈女郎已经治好了他。“是吗?这样的话太好了呢。”
“只是,我准备的药膏也用不上了啊。”她喃喃自语,声音低得几乎不能听见。
相泽老师能好起来的话她当然很高兴,但于此同时内心深处有点空落落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失落个什么劲儿。相泽老师能康复的话真的是很好,她也很高兴。可……这样的话怎么通过它弥补和相泽老师的关系!
少女仍然固执倔强地认为,相泽老师对她厌恶透顶,即使救了她也不过是因为身为老师和英雄的责任罢了。
办公室里沉默得愈发令人窒息。好久,相泽消太食指微屈,轻轻叩响桌面,他叹了口气,这声音极轻极低,听在轻惠的耳里却沉重如山。
难道,不行吗……
捏在手里的药膏已经要变形了,她却丝毫没有察觉到。负罪感与失落感像深海一样溺住她的口鼻,轻惠几乎不能呼吸,比窒息更可怕的是深海冰寒与黑暗如影随形笼罩住她。
却在下一刻,轻惠找到了深海的暖光。头顶是相泽消太的手掌,有一下没一下地乱揉着她的头发。轻惠微微动动额角,甚至偶尔会蹭到到他的脉动。她知道那脉博连接着他的心脏,有力炽热。
“我知道你的想法了。先给我吧。”
“后辈就暂且乖乖呆在前辈的身后。我可不想让勉强还看得顺眼的后辈死了。”
相泽消太勾了勾嘴角,是一个嘲讽意味的笑,也是冲着他自己的。还真是合理的虚伪,什么勉强顺眼?他想,可只有一个啊,从过去到现在。
有那么一瞬间,轻惠以为自己在幻听。她听到了什么?
他在告诉她,她被他需要着。
相泽消太需要着、注视着、爱护着小泽轻惠。只要一想到这儿,她就忍不住露出蜜一般甜的微笑。耳边有谁的心跳在怦怦乱跳声,是她的?还是相泽老师的?
——相泽老师说谎了吗?
——不知道呢,已经足够了。
她不愿再去分辨了,何必费了心思呢?世间最打动人心的莫过于不动声色的体贴,最让人心潮澎湃的不过自矜者的放肆。
——那毕竟是相泽消太作为理智的大人能给予的最克制的抚慰,最隐忍的坦陈。
相泽眸色转深,红光隐隐闪现又很快消失不见。他小心翼翼隐藏着不该有的偏差:相泽消太不该在这个时候就爱恋小泽轻惠。只有这样,才能通向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