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笑,他却感觉不到任何温馨情感,甚至让他觉得冰冷直钻心头。
他坐在姑娘墓碑前说了很多话。从他们高中相识,再到巴黎重逢,再到之后两年的甜蜜日夜。
和她在一起的那些苦辣酸甜,最终融汇成最幸福的味道,融成一滴水,从眼眶溢出,顺着脸颊往下流淌开。
日暮夕阳将整块墓地烘得昏黄,柔软的光线在男人宽挺的肩上和碑上都镀了一层浅金色的光。
他的头靠着墓碑,几乎把身体所有力量都倾泻在墓碑上。
从前,他工作疲惫时,也会这样卸下所有冷硬气场,像个孩子一样靠在卫莹肩头。她总是一脸嫌弃地耸肩,抱怨他的头太重。
当他要把头收回时,她却又伸过臂弯,拿手勾住他的脑袋,让他踏踏实实靠在自己肩头。
他多么希望和从前一样,姑娘嫌弃地耸肩,又伸过臂弯捧住他沉重的脑袋。
可是那样的机会再也不会有了。
在太阳落山时,警察赶到,将他从墓地带走。当天夜里,唐煜交代了自己的犯罪过程,在午夜十二点自杀。
唐煜以为自己死后会去地狱,可他再睁眼,回到了十八岁这一年。大概是因为前世罪孽深重,他和其它重生者不太一样。
他只能在夜里拥有未来意识,白天依旧只有十八岁记忆。
……
从回忆里撕扯而出,唐煜的情绪如汹涌的波涛,久久难以平息。
鸭舌帽下遮挡的那双眼睛充斥着悲痛的猩红,他深吸一口气,紧攥的双拳缓缓松开。
他抬眼去看卫莹所住的那栋楼,她家客厅的灯已经熄灭。
也是,这个时间点,外婆应该已经睡着,他的小姑娘应当也在睡美容觉。
想起卫莹那张肉呼呼的巴掌小圆脸,唐煜双眼一弯,唇角扯出笑容。
或许在旁人眼中,他是地狱中爬出的恶魔。可在她面前,他从来都是一只压褶着双耳的乖顺小狼狗。
唐煜低头又翻了下塑料袋里,仔细又检查一遍里面的东西,确定护肤品足够,钱也足够,这才走进小区。
卫莹的卧室窗户朝向靠着山,这种小区最高不过七层,没监控。唐煜把塑料袋打包,塞进背包,随后拉上口罩,又将鸭舌帽檐往下压了压,开始顺着管道和空调挂机往上爬。
唐煜一口气爬上三楼,来到卫莹的卧室窗前。
卫莹习惯睡觉开着一盏小夜灯,此刻也不例外。唐煜只看着那盏光线昏暗的小夜灯,悬着的一颗心这才落下。
前世,假卫莹并没有这个习惯。也就是说,现在这个卫莹,依然还是她。
唐煜把塑料袋从背包里取出,把塑料袋拴在了防盗栏上。
做完这这些,唐煜便下了楼。
十八岁的唐煜会在早上七点后出现,如果小姑娘下楼较早,他兴许能见上她一面。
这般想着,唐煜便在公园椅上坐如钟,等天亮。
翌日周六,早晨八点。
卫莹刚睁开眼,碟仙顾恒便从马克杯里冒出头,告诉她:“老大,昨晚有贼光顾。”
“有贼?”方媛打了个哈欠坐起身,瞪大眼睛问:“没丢东西吧?”
顾恒指着防盗栏外面说:“那倒没有,好像窗户外面还多了点东西。”
卫莹下床,趿拉着拖鞋走到窗前,从防盗栏上取下塑料袋,打开后发现里面除了零食,还有sk2护肤品,以及两万块钱。
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