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在夜色里带着一股别样的低沉沙哑,林初却莫名有些怕。
床帐外的烛火燃了起来,屋子里光线变亮,身侧的人一手支撑着头,眸子半瞌睨着她,他面上有着淡淡的疲惫,可俊逸的五官还是带着一种林初形容不出的妖异。
他眼眸黑漆漆的,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洞,一瞬不瞬盯着你的时候,仿佛是要把你吸进去,藏在一个无人可知的地方。
这样的燕明戈是林初陌生的,她有些不安。
燕明戈似乎也发现了她的不安,他唇角缓缓勾起,靠近了林初几分:“初儿,你也怕我吗?”
林初正慌乱得不知怎么回答,肚子却突然一疼,她已经分不清是怕的还是疼的,眼泪一下子就飙出来了:“燕明戈,肚子好疼……”
这句话像是一句咒语,原本还带着几分妖异的男人,瞬间成了一只狂躁二哈。
“肚子疼?肚子怎么疼了?”燕明戈蹦下床,鞋都来不及穿,拉开门就叫宋拓去请大夫。
大半夜的整个燕府闹得人仰马翻。
卫柔已经睡下了,一听是林初肚子疼,都吓得披衣起床。
来到房间,见燕明戈跟只大狗似的守在林初床前,疼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大骂:“你怎么照顾弟妹的?你不知道弟妹现在是有身子的人吗?你是不是胡来了?”
燕明戈唯一一次被卫柔这么教训还一句话也没顶嘴,只蔫头耷脑说了句:“我没有。”
卫柔一看林初哭得惨兮兮的样子,心疼得不得了,继续骂人:“你没有,你没有弟妹能够哭成这样?你这么大个人了一点不知道分寸,以后弟妹跟我一起睡!”
燕明戈一听,顾不得给自己伸冤,一口回绝道:“你都还要人照顾,你们两个孕妇在一起,谁照顾谁?”
“那也比弟妹被你欺负哭强!”
“我没欺负她!”
“你看弟妹哭的,你还说没有!”
“……”
最终大夫来了,给林初把完脉,说一切安好,阖府的人才把一颗心都放回了肚子里。
把卫柔赶出房间,燕明戈沉着脸打好地铺,躺了上去。
林初隔着床帐看着躺在地上的人,轻声唤了一句:“相公。”
燕明戈立即回过头来:“要喝水?”
“我不渴。那个……你还是睡床吧。”林初心底挺过意不去的,都说女人怀孕了情绪起伏会比较大,她现在算是亲身体会到了,当时也不怎么,眼泪就是止不住。
燕明戈默了一秒,才问:“可以吗?”
林初有点囧,这小心翼翼的语气,那大狗一样可怜巴巴的眼神……总感觉他们的关系在往一个奇怪的方向发展。
她咳嗽两声,嗯了一声。
燕大狗瞬间抛弃地铺,蹭上床,只沾一个边睡。
“初儿,对不起。”
黑夜里,他嗓音很轻。
他曾经一度以为自己活在地狱,遇到林初,他才慢慢收敛了自己所有的暴戾。跟她在一起,他才觉得自己活得像个人。
他知道失去的滋味,也知道自己现在有了死也不能失去的东西。
方逸生的叛变,袁三空荡荡的袖管,恍惚间让他又看到了当年永安侯阖家被押上刑场的那一幕。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用什么来守护自己的挚爱?
他不允许任何意外发生!
为皇,为将,都只是他一念之间的事。
名不正言不顺又如何,自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