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要到了,他就变得非常不喜欢出门了,这次是没有办法——尹珍珍的生日到了。
尹珍珍每年生日,都是她情绪最坏的时候,因为每年尹仲夏都会给她办极为盛大的生日晚会,叶殊跟她开过玩笑,说尹仲夏对她,就像被禅让的皇帝对待先帝的子嗣一样,是“一律按前朝旧制优待之”,她爸妈生前给她开生日晚会,尹仲夏也给她开,而且不动用尹珍珍的基金,全部自己出钱。每年生日礼物都是拍卖场上赫赫有名的珠宝,敷衍且肤浅。
但尹珍珍情绪低落不为这个。
生日晚会每年都请尹家世交光顾,尹仲夏自己也一样,携女伴出席。
他每年都带一个女朋友,来见尹珍珍。
“我想我未必活得到三十岁。”去年生日,尹珍珍躺在叶殊家的沙发上这样说:“迟早有一天,我要杀了他再自杀。你支持我吧,叶殊,我一定在遗产继承人上写你名字。”
叶殊没有办法,只有带她去喝酒。
陪尹珍珍去酒吧是件非常危险的事,因为她太漂亮,当一个太漂亮的女孩子喝醉了,而身边的“男友”又非常文质彬彬的时候,就会出现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何况尹珍珍脾气还大,谁敢惹她,她就敢一个酒瓶子飞过去,尹家的生意在尹仲夏手上做得非常大,有点地头蛇的味道,对方挨完这一顿,还要去尹仲夏那里挨一顿更狠的。
叶殊这次按惯例,叫上陈少白,陈少白带上自己的朋友德吉,德吉是藏族人,格斗选手出身,能喝又能打,实在是酒吧一霸。
叶殊看着尹珍珍喝过一轮,看她还很清醒,酒吧里空气很差,他待不下去,出去吸烟。
这酒吧前面风光,后面却很旧,酒吧在二楼,下面有个小楼梯间,现在被隔成了酒吧的仓库,另有个铁制的楼梯下楼去。窗户上都是铁锈,杂物上都是灰尘,叶殊穿着白衬衫,在窗口找了个位置,对着外面的夜雨吸烟。
有个侍应生,从酒吧仓库搬了一箱酒出来,非常年轻的声音,说了声“让一下”,叶殊往窗户挤了挤,想找个合适的姿势给他让路,擦身而过的瞬间,两个人都怔住了。
是那个叫夏铮的少年。
酒吧的制服是纯黑色,只在领口露出一片红色内衬,显成熟,这地方暗,更加显得他的脸上线条干净利落,有些地方可以看见骨骼的棱角,但有些地方又带着少年特有的漂亮,一双眼睛亮得如同星辰。
一个月不见,他似乎又高了,快比叶殊高出半个头来。空间狭小,离得又近,几乎连呼吸都闻得到。
“你怎么在这里?”叶殊没地方可退,连烟也来不及掐。
少年笑了起来。
他似乎对这地方很熟悉,用手臂揽住一箱酒,伸出手来,把叶殊跟他旁边那扇满是灰尘的木门隔开。
“我在这上班。”他问叶殊:“你来这玩吗?”
连着两次偶遇,叶殊也觉得有点想笑。
他还要问,只听见酒吧里一阵喧哗,似乎有陈少白的声音,显然已经打了起来。
叶殊连忙掐了烟往酒吧里赶,拨开围观人群,陈少白已经倒在一边,他的朋友德吉正和两个保镖模样的人打成一团。
他一眼就看见了黑着脸站在一边的尹仲夏,尹珍珍醉得不轻,整个人攀在他肩膀上,拿手指点着他的鼻子玩。
“是误会,别打了。”叶殊跟仲夏解释:“他们是我朋友。”
尹仲夏一点不着急,把快滑下去的尹珍珍又捞了起来。
“你把她扔给你朋友?”
“我出去吸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