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什么话?”三人都看向聂决明。
聂决明笑起来:“怎么忽然话题转到我这了。”
“快说。”林蔻做威胁状:“你们两个不要再扮猪吃老虎了。”
聂决明笑了起来,他其实是最端正的英俊,笑起来一边脸颊有个酒窝,多少平衡了那让人炫目的英气。
“我不过借用了罗曼罗兰的一句话,说这世界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就是在看清这世界的真相之后,仍然热爱这世界。”他顿一顿,才道:“并且愿意去改变它。”
梅鸿光夸张地坐回椅子里。
“这也太理想主义了吧,这真是十七岁啊!”
“你没十七岁过吗?”林蔻推他一把:“你十七岁的座右铭是海明威好吗?‘这世界如此美好,值得人们为它奋斗。’”
“但我只赞同后半句。”梅鸿光瘫在椅子里对着她笑。
林蔻没有理他,目光炯炯看向聂决明,她把手肘撑在木桌子上,倾身向聂决明,明明是三十多岁的成熟女性,做这动作却一点也不显做作:“快说,你也赞同他们说我是空谈女权吗?”
“其实我觉得,大部分人,是不愿意走出自己的舒适区的。梅先生刚刚说的网络上的抱团问题就是这样,但既然要当英雄,不仅要走出自己的舒适区,还要想办法进入别人的舒适区,去影响别人。陈老师说的那个剧本,就是这种情况。有男权思想的人不会主动看林老师的节目,那么林老师可以写出他们会看的东西,想办法潜移默化地影响他们,不是吗?”聂决明笑着看一眼夏铮:“其实夏铮有句话我很赞同,话语权越大的人,说的话越少。我们坐在这谈一晚上,远远不如一个女科学家拿到诺贝尔奖的影响力,有些人的存在就是女权,不是吗?”
林蔻的眼神复杂起来,她像是想笑,但有一瞬间,又像是要掉下眼泪来。
“所以我们不应该说自己最本心的话吗?因为没有用?就像梅鸿光说的那样,就算告诉所有男人,女人也和他们一样,是有血有肉的人,值得被平等对待,但没人听得进去。因为这世界的规律不会为弱者改变?”
客厅里一瞬间安静下来,她看聂决明的眼神几乎有点灰心。
“是,但你不是弱者。”聂决明看着她眼睛:“为实现理想说自己想说的话,做自己想做的事,这种人叫做勇士。为实现理想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才叫做英雄。权利从来都是靠自己争取,不说靠人施舍的,不是吗?”
“我可能需要消化一下今晚听到的话了。”她像要放弃,却忽然抬起头来:“说一句梅鸿光的错,证明你们真的是中立的。”
梅鸿光得意笑起来:“不要再垂死挣扎了。”
“只能说一句话吗?”聂决明问。
“几句都可以。”
聂决明转向梅鸿光。
“梅先生的经济意识很好,法律意识也不错。”他对着梅鸿光道:“但是首先,人类社会就是在不断进步的,过去的规则总有一天会被淘汰,何况我们生而为人,不就是来改变这世界的吗?其次,梅先生如果真的关心女性生存现状的话,相对于说服林老师让她承认自己错了,更紧迫的,难道不是用自己的方式去解决社会问题吗?毕竟林老师并没有伤害任何人不是吗?”
梅鸿光惊讶地看着他。
“你们这两个人,都是哪来的。现在高中已经开辩论课了吗?”
“我是在公司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