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比他还高出半个头,有着修长手臂,和宽阔肩膀,他仓皇地怔在当场,连手都不知道如何放。
上次尹珍珍说看到两篇论文,很有意思,一篇是讲一个婴儿和母亲肌肤接触的实验,研究的是抑郁症和婴儿时期经历的关系。另一篇,是讲童年经历不幸的人艺术天分往往会更高。
其实这两篇连在一起看,就能讲完叶殊二十四年的人生。
大概他十二岁的时候,有次在临摹一幅字,叶凤至在旁边看,嫌他始终写不好,忽然走过来,握住了他的手,教他写了一个“樂”字。
叶凤至的手指修长,但是瘦,因为脾气坏,所以握得尤其紧,几乎把他手指勒进笔杆里,那时候他还没开始拔高,又瘦又小,是夏天,叶凤至穿着衬衫,站在他背后不过一个字的时间,呼吸轻而浅,云一样飘在他头顶。
叶凤至向来洁癖,从来不碰他,教画时也不碰,当然是因为嫌弃。叶殊没想到自己也同样厌弃这感觉,像与陌生人擦肩而过,最好连衣角也不要碰到。
十四岁亲他的人,是邻居家的女孩子,大他一岁,十四岁的叶殊漂亮得像一幅画,她亲他时他正盯着水缸里的睡莲看,那个地方是一条破败的古巷,叶凤至买下一间院子,她家买了另一间,她每年都回来过暑假,她家有睡莲,叶凤至的院子没有。
叶殊喜欢睡莲那种带一点妖异的深蓝色,他不厌其烦地用国画颜料来调这个颜色,每一朵,从花苞到盛放,再到花谢。
那女孩子其实长得很好看,嘴唇像花瓣,有笑涡,那一幕应该是很好看的。
但叶殊的反应吓坏了她。
他一句话没说,只是安静地看着她,那眼神像看什么奇怪的东西。他的眼睛像镜子,你无法看到任何情绪,只能看到自己的倒影。
这不是女孩子期望的反应。
叶殊后来再没画过睡莲了。
但夏铮总归是不一样的。
夏铮的怀抱干净而温暖,衬衫领口有阳光下植物的味道。他甚至揉了揉叶殊的头发,他的手弹过吉他,修长而有力度。
“我不喜欢这样。”叶殊告诉他。
“我知道。”夏铮带着笑意回答:“但我想谢谢你。”
叶殊骨骼纤长,像一棵竹子,或者别的什么植物,腰很细,夏铮没有用力,他知道这大概接近他能接受的极限。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闷。
“不用谢。”
“好的。”夏铮仍然想笑,却松开了手:“你最近想看什么电影吗?”
“你跟我一起看?”
“是。”夏铮回答:“如果你不介意我看到累了就睡在地毯上的话。”
“那你记得拿个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