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说:“我觉得应该是在二十七岁。”
夏铮无奈地笑了。
“那也太晚了吧。”他笑着问:“打个折可以吗?”
“打什么折?”
“十八岁可以吗?”夏铮看着他眼睛,少年的瞳孔是非常深的黑色,映着街灯,像一场美梦。
叶殊的喉结紧张地动了动。
“可……可以吧。”
夏铮没说话,他只是倾身过来,就这样吻住了叶殊。
无尽的夜和他的身影一齐覆盖过来,叶殊狼狈地闭上眼睛,闻见他身上有植物的香味。嘴唇相触的瞬间,仿佛有细微的电流在闪烁,意识像是睡前的跌落山崖,缓慢下坠,无尽银河在一瞬间沦陷。
“祝我十八岁生日快乐吧。”他听见夏铮的声音在耳边轻声说:“我很喜欢这个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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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铮在回去的车上就睡了过去。
他睡着的样子实在太放心,简直放下全部防备,中途叶殊停了个红绿灯,顺手帮他把座椅放了下去,他安静睡着,漂亮得像个一米八的大型人偶,让人有趁机在他脸上掐上两把的冲动。
车到楼下,他仍然没醒。叶殊也没叫他,放下车窗,点了支烟,安静坐在黑暗中吸。
他早不是十四岁那仓皇无知的少年,看尹珍珍的问题一针见血,不至于连自己现在是什么处境都不知道。
人心是这么奇怪的东西,喜欢一个人,毫无理由,与时间无关,与了解度无关,与信任都无关,甚至只要一眼,山河沦陷,洪水滔天。
其实叶殊早猜到有今天的。
他太年轻了,不过二十四岁,叶凤至当年带着他去苏州隐居也差不多是这个年纪,但千帆历尽的二十四岁和这个二十四岁却不相同。正如尹珍珍所说,爱情这种东西,有时候就像一场来势汹汹的瘟疫。叶凤至是瘟疫后的幸存者,虽然一片狼藉,至少有了抗体。
叶殊却是毫无抵抗力,他十八岁离开苏州,来到北京,独自生活至今,一场像样的恋爱没有谈过,都说叶家人是情种,叶凤至前车之鉴在前,他恐怕也在劫难逃。
六年时间,平安无事渡过,他并没有在防备,也没有在等,他更像是个被动的接受者,第一次遇到夏铮,他就隐约有了预感,像等一场洪水等了许多年,等真正大难临头,反而如同宿命般放下心来。
十七岁,艺人,即将大红。
这是最坏的可能性。
他并不怀疑夏铮喜欢他,他只是怀疑这喜欢能坚持多久,他并非有趣的人,沉默、悲观、理想主义,娱乐圈不会缺漂亮皮相,更不缺有趣的人,尹珍珍最近一直在说他们组合里那个叫聂决明的男生,其实是在说网上的话题,叶殊无意间瞄过一眼,原来网上对于夏铮和卷毛的cp热度已经渐渐降低,新兴起的,恰恰是夏铮和聂决明。
她们称之为“双璧”。
这世上的事,总要棋逢对手才好玩的。分歧一开始会给人新鲜感,最后都变成阻力。
最后潮水退去,谁记性最好,谁输得最惨。
而叶殊的记忆力向来好得出奇。
何况他现在毫无还手之力,坐在这里做再多心理建设,夏铮一醒就兵败如山倒,他连一个吻都拒绝不了,谈何防御呢?
叶殊坐在车里吸完两支烟,夏铮还没醒。他刚准备点第三支,夏铮忽然动了一下,他本能地把烟收了起来。
但夏铮并没有醒,于是他又放心吸起来。
他的面相其实很“薄”,不管他承不承认,他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