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戟还没走几步,惊蛰的黑子方便被他杀了个片甲不留,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直觉。”
白衣剑尊丝毫不为自己的下棋技术感到羞愧。他也不喜欢下棋,更没有想要从这黑白棋盘上感悟出什么来。
惊蛰只不过是想多和面前这个人待一会,就这样面对着面,安静的与其对坐,便已经心满意足,岁月安好。
直觉?
宗戟无奈的眨了眨眼。没想到这家伙最后居然是和金庸先生天龙八部里的虚竹一样,误打误撞落了一子,明明是往死门走,但偏偏一条路走到黑,反而向死而生,解了这百鹤棋局。
实际上惊蛰的水平怎么样嘛,一下棋就看出来了,臭棋篓子,嫌弃,当初怎么没给这家伙加个会下棋的设定?
宗戟哼哼两声,手下丝毫不留情,继续把惊蛰的黑子杀到棋盘角上,看着白衣剑尊微拢的眉心,倒也觉得不无趣味。
没事欺负欺负人真的蛮有意思的。
特别是欺负自己人。
于是他一边轻酌小酒,一边就这样漫不经心的下棋,偶尔两人交谈几句,但更多的则是宗戟漫不经心的下,惊蛰安安静静的看他,很快也到了日薄西山,夜幕低垂之时。
天色如同晕染的墨迹一般,渐渐渐渐从极远的地方慢慢涌了过来,如同潮水般拍打在天边各处,汇成深沉的黑色,打翻了墨水桶。
灯笼更是早早的就已经挂上,天边五颜六色的星星灯也挂了起来,把这一片大好夜空都给透成五彩斑斓的颜色,就像一团团结在一起的火烧云,明艳不可方物,令人眼花缭乱。
从摘星楼上俯瞰下去,下面的人潮如水,熙熙攘攘,人人手里都提着一盏明月灯,有说有笑,走到盛阳城的中心去放飞孔明灯。
盛阳城这一条街道都张灯结彩,无数酒楼青楼都收起牌匾,挂上了打烊的模样,把自己的楼里装点的漂漂亮亮的,姑娘们纷纷掩面走出,有说有笑。偶尔有富家公子来此,因为人潮的拥堵,都只能把马停在城外,踱步入城。
这么多人过揽月节,倒是不觉得无人作陪,越是喧嚣越是热闹。
摘星楼内的酒宴早就已经摆好了,宗戟下去意思意思的露了个脸,主持了一下开场又被灌了几杯酒后,就把这珍贵的时间留给暗卫们自己交流感情了。
作为领导嘛,恩威并施,偶尔也要稍微和部下拉远一点距离,这样才有距离美,不能和下属打成一片。再说了,他今天可是特意想要带着惊蛰弥补一下他多年缺爱的空白。
宗戟顺手提了盏暗殿专属灯笼,作为大名鼎鼎的魔教,暗殿的灯笼也十分具有魔教中人的气质。
——其实就是拿黑纸糊了一层,然后在内里装了一个月亮灯。当明月灯亮起来的时候,清浅的金黄色将会把糊在灯笼外那层黑纸上特意用特殊颜料画的暗金色勾勒出来,矜贵无比。提着它走在人潮汹涌的街道上,和别的修炼者手上那种土里土气的传统大红灯笼一比,那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十分符合宗戟的装逼气质。
不过惊蛰提这个黑色的灯笼似乎有点奇怪,你想啊,一个穿的白衣飘飘宛若谪仙的人,怎么说都和黑色不太搭调。
宗戟捏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唰唰唰的又拿了一个灯笼,把外壳的黑色给拆了,顺手换上一块白布的上去,用胶糊好,提在手中翻来覆去的看了几圈。
换成白布之后灯笼又是另一种缥缈出尘的气质,宗戟瞅了瞅,感觉还挺适合惊蛰那一身白衣的style,于是喜滋滋的拎着灯笼飞身上楼。
好在悬虚大陆没什么忌讳,不然要是在古代,白灯笼似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