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有一点点不一样,那就够了。
在此之前惊蛰何曾体会过这般患得患失的心情,想到此处却分明感到内心无言的雀跃,就像是被这人牵制住了心神,他的一举一动都能给人带来无/上/欢/愉亦或者是痛苦沉渊。
白衣剑尊就这么站在极寒冰池边,任由冰冷的池水没过他的脚尖,神色认真,语气缓慢却不难听出内里的真挚。
宗戟:
这家伙这么耷拉着脑袋,看上去还怪可怜的。
觉醒后,惊蛰的头发已经完完全全化作了白色。而头上的银冠也已经在沉月池内遗失,三千雪丝只能这般铺洒而下,更衬得他容颜如雪,冷的毫无温度,和身上纤尘不染的白衣一起,仿佛要融入到背后茫茫天山雪中。
极寒冰池里的水还是有点冷的,宗戟虽然不觉得冷,但老泡在这里和惊蛰对话也不是事,不然老得抬起头去看,就像平白低了一个头,别扭的很。于是他正站起身来,任由灵力把周身的池水全部化成白雾,慢慢朝着岸边走来,却不想听到这么一句话。
“但我先前所言,皆是肺腑。”
“我心悦你。”
昨日是白衣剑尊耳/鬓/厮/磨,以那般姿势垂首,正正的盯着他说出这四个字,红眸似乎盛这星河。今日两个隔得极远,一个在冰池外,一个立在冰池内,遥相对望。
但即使是这么远的距离,宗戟似乎浑身也被这句话点燃,手心都紧张的冒出细细密密的虚汗来。
话语可以骗人,神态可以作伪,但是那似乎像是埋藏在极冷冰山下炽热流动的感情却无法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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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蛰的佩剑是宗戟的名字,而对于剑修来说,佩剑就是他们的荣誉,生命,乃至一切。
惊蛰剑上挂着宗戟亲手给他串的剑佩,本来粗略打磨的剑佩如今却光滑平整,仅仅一日,它的主人一定在指尖覆上灵力,低声叹息着一遍又一遍摩/挲。
惊蛰的前半生流离颠沛,得到的全部都是虚假,好不容易遇到宗戟这么个大宝贝,怎么可能放手。
这个人亲手把一颗从未被人温暖过,千疮百孔的心捧到宗戟面前,紧紧抓着这一点来之不易的温暖,就像抓住了全世界。
宗戟根本不敢和惊蛰对视,他只觉得现在自己心跳的厉害,几欲要被这样的深情溺毙。
喜欢这种感情捉摸不透,宗戟在这方面就是一张白纸,也从未正视过这个问题。
但事实上,就算不是喜欢,宗戟也不是毫无感情的,他对惊蛰应当是有好感。也许这些好感将来会沉淀变质扭成喜欢,在惊蛰浓烈的爱意下算不得什么。
可那也是宗戟第一次品味心悸的滋味。他在之前想到惊蛰可能会为了另外一个人而放弃无情剑道的时候,内心就开始不自觉的不舒服。
不知其所起,偏造就了如今。
天道无常,大道三千,修炼之路如同叩首朝圣之路。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圣阶仙阶神阶,证道永无止境。
修炼到了宗戟这个层次,圣阶已经可以沟通天地,与万物同寿,不死长生。
宗戟可从来不是那种犹犹豫豫的人,既然对方已经把九十九步走完了,迈出一步而已,又有何难?
他又在怕什么呢?怕真心相负?怕弄不懂自己的感情?
横竖不过喜则留,厌则走,有那缘分便携手共赴长生大道,无缘便是解下兰佩,相忘于沧海。
何惧一试?
“随你。”
正当惊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