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柳方陪他喝得也不少,已然是第二个醉鬼,景行之甚至想不到那一刻,柳方的动作是怎么做到那么快的。
结果可想而知,两只醉鬼都被卡车重重地碾过,横祸当场。
可奇异的是,景行之分明感觉到了自己生机断绝的那一瞬,如今身上又重新有了感觉。
头部发疼,嘴里又干又苦,景行之觉得浑身都软绵绵的。
但很神奇,他居然只有头部在作疼!他明明被卡车碾压了一番,就算救出来,也起码是全身多处粉碎性骨折套餐起步。
景行之带着干皮的嘴皮动了动,吐出一个字“水”,但没人搭理,他只能挣扎着睁开沉重的眼皮。
下一瞬,睁开眼的景行之看着木质的房梁和屋顶,整个人愣住,任由新的记忆在自己脑海中冲刷。
先是有些模糊的稚童牙牙学语,阿爹阿娘和之乎者也竟是一道学的。
但没过几年,记忆中充当“爹”这个角色的男人科举不中,反而大病一场,直接去世。紧接着,稚童的娘独自一人撑起了家,带着大儿子和小儿子关门过日子。
稚童能走路的时候,多了一个大他三岁的童养夫阿方,是个哥儿。
再过了几年,稚童家里兄长年纪渐大,又多了一位嫂嫂。嫂嫂和稚童母亲不和,时常吵架。
一日,稚童母亲伤到了腿,兄长和嫂嫂不肯请大夫,还将稚童和童养夫关在柴房。几日后,两小孩等到了母亲去世的消息。
仅剩下的至亲长辈也去了,兄长强行分家,给稚童分了一间乡村老屋,几亩薄田,而兄长拿了家中钱财,占去家中宅院。
此后,童养夫和稚童两个过日子,互相扶持。稚童和童养夫记得逝去父母心愿,虽是家贫也不忘遗愿,稚童日日苦读,以十三稚龄考取秀才功名。
考取秀才功名后,长大成清瘦少年的稚童去了学风兴盛的县中,于环水县在方圆百里最具盛名的怀南学院就读。
偌大县中,学风鼎盛,年少之人争强好胜之风也盛。
少年入学一年,多得夫子青眼,暗中得罪了不少人。
前几日,少年便不知被谁推进了池塘,风寒入体,病得人事不省。
而这个少年,和景行之同名!
景行之虽然头晕得不行,但是也弄明白了这点。自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还是个古代一心求学的学子。
景行之缓了下神,又实在口渴得难受,仿佛嗓子眼都在冒火,忍不住爬了起来。
身上仅剩的一件衣服松松垮垮,走动间,景行之发现自己现在的身体瘦得不像话。
走了三两步,景行之走到书桌前,拿起桌上冷掉的茶壶,直接对着嘴小口小口地灌。
刚喝了个过瘾,景行之就听到门外一阵动静,脚步声杂乱且多,约莫有十来个人进了院子。
景行之听到有人提到自己的名字,轻轻地放下茶壶,支起耳朵去听。
“夫子,我亲眼看见景行之偷偷地从我们竹园出来的,当时他还探头探脑。”
那人声音似乎很是感叹:“我当时还没想到,他居然会做出偷朱兄银钱这种事!我们都是同窗,他若是缺钱,我们资助他也可啊,没想到他竟然人品如此低劣,真是让人想不到!”
景行之耳朵一动,听出来那人是素日看少年很不顺眼的一人,闹过矛盾不止一次。
印象里少年病了就没起过床,靠着同屋共住的舍友吴明瑞带点粥水填饱肚子,这两日